南山黨項首領拓拔野利穿著宋廷賞賜的錦袍,摩挲看著手中檄文,眉頭皺得能夾死一只蒼蠅。
使者站在火塘前,看了一眼他身上衣裳,游說道:“宋人狡詐,今日賜你官職,明日便奪你領土!我們便是前車之鑒。”
拓拔野利沒有開口,他們南山黨項受宋廷羈縻,如今過得還不錯,為何要趟這個渾水?
況且照眼下情況看來,就算他們加入,李光睿也拿不下涼州,甚至連本來就有的幾州都保不住!
“可若起兵,宋軍壓境,我等如何抵抗?”拓拔野利低聲喃喃,“我這兒雖是崇山峻嶺,軍隊雖是難行,難也畏懼宋軍討伐,哎,還請使者體諒,我還得再思量思量。”
黃河河套旁,不少黨項部落首領聚在一起,他們也是收到了李光睿檄文才相約商議此事。
“李光睿要我們一同起事,你們怎么看?”
“那可是宋軍,我們擋得住嗎?”
“他們還送了些金銀來,如此...”
“不如先收下財物,若宋軍勢大,我們便倒戈,若李光睿占上風,再投靠不遲!”
涼州城外李光睿的大帳之內,燭火被帳門推入的夜風撕扯得搖曳起來,案幾上攤著最后一封回信。
來自于南山黨項拓拔野利,信上寫著八個字,“南山刀鈍,難斬涼州”。
“砰!”李光睿一腳踹翻青銅火盆,燒紅的炭塊滾落在地,騰起嗆人的青煙,他抓起岸上所有信件狠狠砸向帳柱,獸骨、竹片、紙張、羊皮卷俱是分裂滾落。
“拓拔野利鎖在山里裝死,連河套那些螻蟻都敢戲弄本將!”
帳中親衛噤若寒蟬,只聽李光睿喘息聲如破敗的風箱,忽然,外面一個兵卒跑來,“將軍,不好了,沙暴要來了!”
李光睿聞言立即朝外走去,只見外頭昏暗了不少,天上太陽被蒙上了一層昏黃的霧靄,邊緣泛起鐵銹色的光暈。
營中的駱駝前蹄跪地,脖頸后仰發出長嘯,任憑鞭打也不起身,不遠處,一條沙蛇同一只沙鼠共同竄入巖縫,天敵在這一刻暫時休戰。
“天助我也!”李光睿卻是突然笑了起來,“召集諸將,涼州有辦法了!”
“什么?趁沙暴時攻城?”聽聞李光睿的主意后,在座的將士們卻是駭然。
沙暴來時,天地間能見度約等于無,宋軍弓弩、火器都會失效,狂風也會掩蓋攻城的撞擊聲、士兵攀爬聲,可是
沙暴何等野蠻,又不會因為自己是黨項人而繞開,他們在沙暴中攻城,同樣會看不見目標,聽不見傳令聲。
而宋軍一旦發現他們,雖然弓弩、火器這些需要瞄準的武器排不上用場,可仍舊能用滾木金汁來防御。
“所以,要提前部署,所有將士,聽我之令...”李光睿臉上浮起一抹笑意,這一戰是老天相助,再拿不下涼州,可就說不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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