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州的戰火還在繼續!
許是知道輸了沒有退路,新州城中的契丹士兵們格外悍勇,硬是撐了三日,打退了宋軍好幾波進攻。
韓重赟也知道媯州不是打下來的,而是他們自己獻了城池,如此一想,心中好受了些。
“不過合我們二人之力,還沒能將新州打下,這要傳出去,不大好聽吧!”韓重赟“嘖”了一聲,“霹靂彈可都用沒了,再攻不下,我可得讓人去云州調來,這一去,你我在楊業面前,可就...”
“繼續攻,云州僅靠楊業和郭進就拿了下來,新州難不成比云州還難?”李漢瓊搖了搖牙說道。
“好,今日定要將云州拿下!”
狄遠勒馬停在一處矮丘上,遠眺新州城墻,在他身后,三千騎兵靜默無聲,唯有鐵甲偶爾碰撞發出細微的錚鳴。
“耶律敵烈所率遼軍主力都在北門,李漢瓊將軍在南門拖住蕭圖玉,”斥候稟報道:“已是攻了三日!”
狄遠瞇起眼,手指摩挲著馬鞍旁的火油罐,這些陶罐用浸濕的麻繩捆扎,灌口塞著浸油的布條,只需一支火箭,便能化作烈焰。
他本在儒州,昨日曹翰同完顏部大軍趕到,已是在儒州休息了不少時日的狄遠便自請出發新州,曹翰沒有絲毫猶豫點頭允了他。
而后,曹翰命副將駐扎儒州守城,自己同烏古論帶兵去了武州。
“傳令,”狄遠冷聲道:“分三隊,一隊燒東門,二隊截潰兵,三隊隨我直取州衙!”
三千騎兵從山脊后殺出時,東門守軍甚至來不及吹響號角。
狄遠一馬當先,角弓連珠箭發,城垛上三名遼兵喉頭展血,騎兵們同時擲出火油罐,陶罐在城門樓炸開,黏稠的黑油順著木柱流淌。
“放火箭!”
百支箭矢破空,東門瞬間化作火海,守軍尖叫著拍打身上的火苗,卻見宋騎已踏碎燃燒的門板,濺起一蓬火星。
城內遼軍瘋狂涌向缺口,一名契丹百夫長掄起鐵骨朵砸向狄遠,卻被他側身閃過,反手一刀削去半邊腦袋。
“不要戀戰!”狄遠踹開噴血的尸體,“直撲州衙!”
他的親兵隊如尖刀般刺入街巷,沿途民房屋頂突然冒出遼軍射手,箭雨朝他們而來,五名騎兵落馬。
狄遠大喝一聲,身后騎兵手中弩箭朝著屋頂契丹射手點射而去。
因為城東被破,城中亂了起來,韓重赟的北門和李漢瓊的南門也很快攻破。
耶律敵烈率兵邊戰邊朝西門退去。
他可不像蕭圖玉那個傻子,破了就破了,以后再奪回來,殉了城可什么都沒了。
轉過街角,卻見一個年輕將領刀尖染血,看著他綻開一個猙獰的笑容。
耶律敵烈再是無能,卻也是個老將了,眼前這年輕人目光中滿是對自己的嘲諷,心頭怒火當即燃了起來,“無知小兒,竟敢嘲笑本王!”
狄遠拍馬上前,從前他在檀州為契丹漢軍時,冀王是多么高高在上的人物,城中就算隨便一個契丹指揮或者都頭,都能對自己頤指氣使。
彼時,他可想不到會有今日,他能拿著刀指著遼國冀王耶律敵烈,并且,還能想怎么罵,便怎么罵!
“本將還以為在新州看不見你呢,誒,不過看你這去的方向,是往西門?”狄遠是用契丹話說的,一口流利的契丹語讓耶律敵烈皺緊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