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倒也是!”
房玄齡眼睛微亮,立刻意識到自已之前被“凍斃荒野”的表象和帶偏了思路。
如此一來,死者的階層范圍一下子被縮小了不少。
楚天青繼續道:“而且,若兇手的目標只是一個無依無靠的流民女子,意圖施暴或劫掠,為什么要特意準備一條麻繩?這似乎有些不合情理吧?”
楊曾泰眉頭緊鎖,努力試圖跟上楚天青的思路,但顯然有些吃力。他撓了撓頭,帶著幾分困惑問道。
“會不會是某個歹徒見這女子相貌秀麗,臨時起意想要強搶回去,身上正好帶了條繩子捆人呢?也說得通吧?
"
“嗯,楊縣令,您說的這種可能性,理論上確實存在,不能完全排除,不過......”
楚天青微微笑道:“臨時起意的強搶,屬于激情犯罪,兇手在那一刻被欲望沖昏頭腦,首要目標是制服并帶走死者,其行為往往直接粗暴,極少會特意地隨身攜帶專門用于捆縛的繩索作為工具。”
楚天青隨之做著動作。
“用石頭砸、用棍棒打、甚至徒手扼頸,都比專門掏出一條繩子更符合‘臨時起意’的特征。”
“反觀此案,這條麻繩的出現、其捆綁的痕跡,以及坑洞的深度,明顯是兇手慌亂中草草挖就的,這才導致尸身這么快暴露。”
“所以說,這一切都指向一個更符合邏輯的推斷。”
楚天青語氣篤定:“這更像是有人帶著明確目的前來,并為此準備了工具。在實施過程中,雙方發生了激烈爭斗,兇手在制服女子時可能因用力過猛或情況失控,失手將其勒斃!正因為是失手殺人,超出了兇手的預期,他才方寸大亂,連埋尸都做得如此敷衍淺薄,只想盡快掩蓋。”
說到這兒,楚天青將目光投向一直沉思的房玄齡。
“房老哥,您見多識廣,依您看,什么樣身份的人,會經常穿著這種質地尚可的細麻衣物,并且會習慣性地隨身攜帶這種上等細麻搓成的繩子呢?
房玄齡聞言,思路瞬間被點透!
他捋著胡須,思索片刻,隨之目光大亮。
“大戶人家的管事、賬房、護院頭目之流!”
他語速加快,思路無比清晰:“真正的富貴主子,用物自然追求綾羅綢緞、金玉之物。”
“而底層的仆役、苦力,穿的都是粗麻。”
“唯有這些在府中有一定地位、需要體面又不逾矩的管事、賬房等人會穿細麻,這類人需要一定的體面來維持身份,對上對下都要有分寸,穿絲綢太過逾矩,穿粗麻又顯寒酸,而細麻正是他們日常衣著的首選,既不失身份,又合乎規矩!”
房玄齡越說越興奮。
“還有麻繩,常用來捆扎賬簿、重要信件、或者作為隨身攜帶以備不時之需的工具,既實用,又不會顯得太過粗鄙,符合他們的身份!”
聽到房玄齡的分析,楚天青忍不住笑道:“房老哥果然是冰雪聰明!”
“哪里哪里,還是楚公子提醒的好。”
房玄齡聽到這句夸獎,稍稍顯得有些不好意思,但隨后卻又正色道。
“但即便如此,長安城的顯貴人家也不下百戶,而且其中不乏世家大族,想要查找,也不是那么容易得。”
“嗯......”
楚天青沉默了片刻,試探性的說道:“我倒是可以給你分析一下兇手大概的特征。”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