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青一聽,心中頓時被勾起了興趣。
他現在確實沒什么急事,驛站那邊已經安排妥當,稍晚些去也無妨。
更何況,前世他也只在新聞和資料里了解過漸凍癥,從未親眼見過患者。
而且上次聽孫思邈描述,雖然覺得癥狀相似,雖然覺得相似,可終究是隔了一層薄紗,他也想親眼確認一下,看看到底是不是漸凍癥。
“承蒙真人看得起。”
楚天青欣然應允:“若能略盡綿薄之力,自是最好不過。”
孫思邈見他答應,很是高興,
“好!那便有勞小友同行了。”
兩人便結伴而行,路上,孫思邈低聲向楚天青介紹著病人的近況。
肢體越發僵直無力,吞咽也日漸困難,情況確實不容樂觀。
“貧道此番思得一法。”
孫思邈提起手中的藥包:“打算以藥浴為主,輔以針灸。”
“這藥浴方子,選了幾味溫經通絡、活血舒筋的猛藥,熬成濃湯,令病人浸泡其中,借水溫藥力,刺激其周身穴位經絡,或可延緩其筋肉僵死之速,稍解其苦楚。”
楚天青含糊的點了點,卻沒有發表什么見解。
猛藥強攻,刺激經絡穴位,思路是中醫對抗沉疴痼疾的典型手段,原理上說得通。
但漸凍癥的核心是運動神經元的進行性死亡,這藥浴能否真正觸及那微觀層面的病變?又能延緩多久?他心中并無把握。
只是,想到中醫上那些無法用常理解釋的奇效,以及后世對此病束手無策的現實,他實在沒有立場去質疑這位藥王的嘗試。
兩人交談間,不知不覺已來到一座氣勢恢宏的府邸前。
朱漆大門厚重威嚴,門楣高懸,兩尊石獅昂首睥睨,門匾上兩個鎏金大字在午后的陽光下刺目耀眼。
盧府。
楚天青腦中嗡的一聲,原本沉浸在對治療方案思考中的神情瞬間凝固,腳步如同被無形的釘子狠狠釘在原地。
范陽盧氏?!
淦!
尼瑪真是冤家路窄啊!!
怕什么來什么!
“楚小友?”
孫思邈察覺異樣,停下腳步,關切地看向臉色驟變的楚天青。
“可是身體不適?或是......識得此間主人?”
楚天青點了點頭:“是啊,我跟這盧家的一位公子,確有些......過節。。”
孫思邈聞言,臉上掠過一絲尷尬與了然,他捋了捋長須,帶著歉意道:“那日貧道的小徒盧霖,年少氣盛,言語間多有冒犯之處,貧道在此替他賠個不是。小友切莫太過介懷,年輕人......”
“盧霖?”
楚天青眉頭一挑,恍然道:“那日跟在您身邊的小童?他也是盧家人?”
“正是。”
孫思邈頷首:“盧霖正是盧家的小公子。”
得!
楚天青無奈地扯了扯嘴角。看來自已與這“盧”姓,真是八字不合,大的小的都給罪了。
他搖了搖頭道:“真人,令徒之事,我并未放在心上。晚輩所指有過節之人,是盧家的另一位,盧明遠。。”
“盧明遠?”
孫思邈微微一怔,對這個名字顯然不陌生,他略作回憶,臉上浮現出疑惑。
“貧道見過這盧家公子幾次。觀其言談舉止,待人接物,頗為彬彬有禮,進退有度,頗有大家風范。小友莫不是......有所誤會?”
彬彬有禮?大家風范?
楚天青扯了扯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