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要看睪丸的受損程度。”
楚天青道。
“簡單來說,關鍵在于兩點:第一,睪丸本身是否還能產生精子,第二,產生的精子能不能順暢地送出來。”
“如果只是外傷導致暫時腫脹疼痛,或者傷得不重,經過調養,睪丸只要精子能產生,哪怕他無法通過正常方式同房,我們剛才說的那個‘取種’的方法就有希望用上。”
“如果兩個睪丸都徹底壞死了,或者因為傷勢過重不得不被摘除,那就像沒了種莊稼的田地,自然也就沒有精子產出了。這種情況,無論用什么法子,那都無能為力了。
“還有就是即便睪丸還在,但如果傷得太重,生精功能完全被破壞,這種情況下,取出來的東西也是無用的,同樣無法成功受孕。”
楚天青說完,忍不住看向李靖,心道。
難不成李靖是因為常年打仗,身上落下了這方面的毛病?
但你都五十多了,還想生呢?
差不多就得了。
楚天青正尋思著,就聽李靖道。
“實不相瞞,此等遭遇者,并非旁人......正是小女靈芝的......夫婿!”
李靖嘆道。
“他本是我麾下一員驍勇善戰的副將,忠勇可嘉,人品端方,我甚是看重,才將靈芝許配于他。只可惜......天不遂人愿,兩年前,平頂突厥時,他為掩護袍澤,被賊人暗箭所傷,正中那要害之處!雖經軍醫全力救治保住了性命,但自此便......唉!”
李靖重重一拳捶在旁邊的藥柜上,發出沉悶的響聲,眼中是難以言喻的痛惜與不甘。
“靈芝的第一個孩子夭折,而他丈夫又遭了這樣的劫難!我這個當爹的,能保她吃穿不愁,可這‘斷后’兩個字,對她自已來說就是壓在心口的大石頭啊!她自已心里頭,那是一千個一萬個不愿意!”
他頓了頓,語氣更加苦澀:“靈芝性子倔,重情分,她絕不會因為女婿廢了就拋下他。可這沒兒沒女的日子,一年兩年能咬牙撐著,十年八年呢?看著別人家孩子滿地跑,熱熱鬧鬧,自已家里冷冷清清的,這份苦楚,我這當爹的,光是想想,心就跟刀絞似的疼!”
聽了李靖這番話,楚天青點了點頭,心里也是覺得這李靈芝未免有些倒霉。
自已得了那纏人的紅斑狼瘡病,丈夫又遭此大難不能人道,唯一的兒子也沒了。
如果真能做試管,但要是生了個閨女出來,又難保不會遺傳她娘那要命的紅斑狼瘡。
這前路,想想也是艱難。
想到這兒楚天青也是嘆了口氣道。
“李將軍,您的心情我明白,不過,這事兒光著急沒用,咱們得講實際。眼下最要緊的,是得讓您女婿本人過來一趟,讓我親自看看他那‘傷處’的具體情況。”
李靖搖頭道:“我自然知曉這個理兒,但我那女婿,如今身上還擔著軍務,前些日子剛奉調去了北邊巡防,怕是得等上個把月才能回京。”
“那也行。”
楚天青點頭道:“我那新醫館,估摸著再有個把月的光景也就差不多能蓋好,到時候,地方更寬敞,器械也更齊全,治療起來也更為方便。”
李靖得了楚天青的準話,心里那塊壓著的大石頭總算松動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