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青蹲下一探,對方眼神渙散,已經沒氣了。
薛仁貴站在門口,眉頭緊鎖,帶些歉意道:“楚大哥,我本想擒他,沒想到他......”
“不怪你,這是標準的死士做派,任務失敗就自我了斷,絕不留下活口。”
楚天青擺擺手,臉色凝重。
死士。
這兩個字沉甸甸壓下來。
能培養驅使這種連自已的命都毫不顧惜的人,絕不可能是普通角色。
這進一步論證了對方是那些世家大族派來的刺客。
畢竟尋常的江湖仇殺,或是為財賣命的殺手,失手了第一反應定是逃命,哪會如此干脆自盡?
這背后,必是那些樹大根深、勢力龐大的門閥世家。
也只有他們,才養得起,用得起這樣的死士,將人命當做最簡單粗暴的工具。
楚天青下意識想到一個名字——盧明遠。
這位盧家二少爺,跟他結的梁子最深,動機也最明顯。
自已兩次讓他當眾難堪,損了盧家顏面,以那幫世家子弟錙銖必較的性子,派出死士報復,似乎順理成章。
可......這么明顯的仇怨,他們就不怕被懷疑?
又或者.......他們是在反其道而行?
旁人越認為不會,他們就越會。
當然,也不排除其他家族,或者是盧家的對頭,想著借刀殺人,禍水東引
若真如此,那他便成了這些人權力博弈中的犧牲品。
一個可有可無的卒子。
想到這里,一股極其不爽的悶氣猛地涌上楚天青心頭。
這也太瞧不起人了!
他楚天青,難道是這些高門大戶可以隨意拿捏,想殺就殺的軟柿子嗎?
這股火氣來得又猛又烈,甚至一時壓過了對幕后之人的忌憚。
我要不就不下場,要下,也決不當誰的棋子!
楚天青胸中怒火翻涌。
這早已超出先前與人爭執的程度。
現在是有人真真切切想要他的命!
若這樣還繼續忍,那不叫低調,叫懦弱。
更何況,對方一次失敗,極有可能再次出手。
若不揪出幕后之人,只怕日后連覺都睡不安穩。
他目光掃向地上那具尚有余溫的尸體,試圖找出蛛絲馬跡
可下一秒,一股深深的無力感像冰水般澆遍全身,讓他驟然清醒。
死士。
對方派出的是死士。
這就意味著,所有線索從一開始就被徹底斬斷。人一死,話帶不進棺材,身份信物也絕不會留下。
這是一場精心策劃的“無頭案”。
這不是他熟悉的那個有監控、有dna鑒定、有大數據的時代。
在這里,查案更多依賴人證物證和基礎推理,而面對一個派出死士的刺殺局,這些手段顯得如此蒼白。
對方既然敢用死士,就根本不怕查。
甚至可能早就準備好了替罪羊,就等你往坑里跳。
在大唐現有的技術條件下,想從一個匿名死士身上查出幕后主使,簡直難如登天。
想到這些,楚天青剛才那股“絕不做棋子”的熱血斗志,一下子撞上這堵現實的冷墻,迅速熄了大半。
一股強烈的憋悶取代憤怒,堵在他的心口。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