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頓了頓,又繼續說下去。
“但這種疼痛并不是一直持續的。有時候那陣劇烈的疼痛過去之后,發疼的地方會突然變得麻麻木木的,用手去摸,感覺就像隔了一層厚厚的皮子,反應非常遲鈍,簡直不像是自已身上的肉。反正就是有時候敏感到連風吹過都覺得刺痛,有時候又麻木得好像那塊肉根本不是自已的,實在......太折磨人了。”
程咬金在一旁聽得齜牙咧嘴,好像自已也跟著疼了起來,忍不住插話。
“哎呦喂!聽你這么一說,俺老程渾身都不舒服了!這又痛又麻的,到底是什么怪病?玄成兄,你該不會是撞上什么邪風了吧?”
魏征正說到痛處,被程咬金這么一打岔,眼角微微抽動了一下。
房玄齡則顯得穩重很多,他關切地看向魏征:“玄成,這病糾纏你一個多月了,怎么......難道太醫署也沒辦法嗎?”
魏征嘆了口氣。
“太醫署開了幾副疏風活血的湯藥,剛開始好像有點效果,但沒過多久又恢復原樣了。而且最近政務繁忙,一時也沒空仔細探究......今天正好出門路過附近,想起陛下之前提過楚公子醫術高明,這才順路過來,想請公子幫忙瞧瞧。”
他說著,目光再次轉向楚天青。
“楚公子,依你看,老夫這病,到底是什么緣故?”
楚天青仔細聽著魏征的描述,心里大概明白這是什么問題,但為了確保診斷準確,他還是得問清楚。
“鄭國公,之前您的腰腹或者肋間有沒有長過一簇簇的水皰,像帶子一樣纏著,疼得特別厲害?對了,民間一般叫它‘纏腰龍’。”
魏征一聽,眼睛頓時亮了起來,下意識抬手摸了摸右肋下方。
“確實有過!大概兩個月前,這里長過紅疹,繞著半腰,疼得鉆心,晚上根本睡不著覺。不過差不多半個月后,紅疹就慢慢消退結痂了。”
程咬金在旁邊聽得目瞪口呆。
“啥?玄成兄你還長過那玩意兒?俺老程聽說那東西邪門得很!疼起來簡直要命啊!”
魏征苦笑了一下,眼中也是閃過一絲后怕的神情。
那種痛苦,他實在不愿再去回想。
腰間就像纏著一圈燒紅的烙鐵,又像被無數細針日夜不停地扎刺。
最難受的是晚上,明明困得不行,卻被那鉆心的疼痛折騰得睡不著,只能在床上翻來覆去,眼睜睜熬到天亮。
皰疹明明長在皮肉上,疼痛卻像鉆進了骨頭縫里,不管怎么換姿勢,都躲不開那如影隨形的折磨。
房玄齡輕輕搖頭,語氣里帶著嘆息和敬佩:“難怪那天見你批公文時不停擦汗,當時還以為是天氣太熱,原來你一直在強忍這樣的劇痛。”
聽到這兒,楚天青也是忍不住抿了兩下嘴。
帶狀皰疹發作時的疼痛,嚴重起來差不多跟生孩子一個級別,大多數人都疼得受不了。
魏征居然還能堅持批閱公文,不得不說,確實是條硬漢。
不過話說回來,既然皰疹已經消了,那剩下的病因就只有一種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