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兩個腎臟,就像一套精密的過濾網。這個濾過率,就是衡量這套濾網還能正常工作多少的標尺,一般來說健康的成年男子,這個數值應該在一百以上,如果降到九十以下,就是初步損傷,降到六十,腎功能就損失了一半,算是三期,降到三十以下,毒素就開始大量堆積,是四期,病根已經很深了。”
“而一旦跌破十五,在我這兒就稱為終末期,也就是第五期。現在您的濾過率是16.8,雖然還沒到五期,但也非常接近了,可以說是準五期,這說明您雙腎的濾網功能,十成已經去了九成九,幾乎是千瘡百孔了。”
“終末期”這三個字,如同最終的判決,讓房間里的空氣徹底凝固了。
張大象一聽,急忙上前一步,聲音都有些顫抖。
“楚公子,既然是這樣,那......那該怎么治?需要什么稀世的藥材,或是特殊的手法嗎?”
楚天青看著心急如焚的張大象,并沒有立刻回答需要什么奇珍異寶,而是目光沉靜地在他身上停留片刻,仿佛在審視著什么。
過了一會兒,他才緩緩開口,語氣平淡卻說出了一句石破天驚的話。
“不需要什么稀世藥材。但是,需要你。”
張大象猛地一愣,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下意識地重復道:“我?”
“對,就是你。”
楚天青直視著張大象的眼睛。
“你父親的腎臟已經幾乎報廢,失去了過濾毒素,排出水分的功能,要想治愈,目前唯一的辦法,就是為他換上一個健康的腎臟。”
“簡單來說,就是從你的身體里,取出一個健康的腎,移植到你父親的體內。”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如遭雷擊。
“從......從我身體里......取走一個腎?!”
張大象瞳孔緊縮,臉色瞬間變得慘白,腳步不由自主地踉蹌了一下,仿佛被一道無形的霹靂劈中。
他完全無法理解這種聞所未聞的治療方法,從活人身上取走一個腎?
這聽起來......太荒謬了!
一旁的孫思邈,此刻也緊緊皺起了眉頭。
雖然他聽楚天青提起過器官移植的概念,之前也見過他做闌尾切除手術。
只是闌尾在時人看來近乎無用,割去雖驚世駭俗,尚可理解。
但腎臟乃人體重要水官,主管分清泌濁,豈能輕易割舍、易主?
這其中的風險和對身體根基的影響,在他看來,遠比切除一個闌尾要復雜和深遠得多。
他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內心的波瀾。
“天青,此話......當真?腎臟乃人體要沖,非闌尾可比,此舉關乎鄒國公與大象兩條性命,非同小可啊!”
“自然是真的。”
楚天青肯定地回答,并進一步解釋。
“首先,腎臟是成對的器官,取走一個,捐依然可以正常生活,日常生活起居、延綿子嗣皆可與常人無異。當然,今后需更加注重養生,避免過度勞累和損傷腎臟之物,像一些需要耗費極大氣力的重活,可能就需要盡量避免了。”
“其次,移植能否成功,關鍵在于匹配度,就像鎖和鑰匙,紋路必須相合才行。父子之間,血脈同源,腎臟匹配的可能性,遠高于沒有血緣關系的人,術后的排斥反應也會小很多。這正是我提出讓張大象捐腎的主要原因之一。”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