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消息,讓李世民實實在在地松了一口氣。
這意味著,那年輕人盡管用割袍斷義來表達不滿,但還沒有徹底與朝廷撕破臉。
這個爵位,就像一根細細的線,看著脆弱,但畢竟沒斷,只要線還在,未來就不定還有回旋的余地。
對李世民來,事情鬧到這一步,能維持住這點名義上的聯系,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他清楚楚天青的本事,也知道如果真的徹底失去這樣一個身懷絕技的人,對大唐將是巨大的損失,同樣,也是......后患無窮。
現在能勉強維持表面上的關系,已經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
醫館里,楚天青正閑得發慌,一上午來看病的,不是頭疼腦熱,就是感冒著涼,都是些常見病,醫女們早已能熟練處理,根本用不著他親自出手。
他的目光掃過正在忙碌的秦云綰幾人,心里忽然冒出個念頭。
這些醫女到底都是李世民派來的,名義上是幫忙,實際上恐怕也有監視的意思吧?
是不是該重新招一批完全屬于自己的學徒?
但這個念頭在他腦子里轉了幾圈,最后還是被自己否定了。
算了。
他開醫館本來就是為了教醫術、救人,她們是誰的人又有什么關系?
只要肯認真學,用心做事就行。
真要重新招人,從頭教起,又費時間又費精力,累都累死了。
至于她們會不會向李世民報告這里的情況......他這兒好像也沒什么見不得人的秘密。
這么一想,他心里頓時輕松了不少,一陣困意也跟著涌了上來。
他站起身,伸了個懶腰,打算去后面休息室瞇一會兒。
但他剛走到前廳,就看到一位面容清瘦,眼神深邃的中年道士,正扶著個二十出頭的年輕道士,焦急地詢問著什么。
那年輕道士臉色蒼白得嚇人,嘴唇甚至有些發紫,呼吸又短又急,看上去十分痛苦。
秦云綰眼尖,看到楚天青出來,連忙快步迎上來:“公子,您來得正好,這位道長的情況看起來很不好。”
楚天青聞言,快步走了過去。
“怎么回事?”
他一邊問,一邊觀察著那個年輕道士。
被扶著的年輕道士虛弱地抬起頭,斷斷續續地:“
心口悶得厲害,像壓著塊大石頭......喘不上氣......心慌得厲害,咚咚直跳......渾身沒力氣......”
眼看他著費勁,旁邊那位中年道士趕忙接過話頭兒。
“他昨天只是有點不舒服,以為是普通風寒,自己吃了些清心祛濕的草藥。沒想到不但沒好,反而一下子嚴重成這樣。之前我摸了他的脈,脈搏又亂又弱,時有時無,是心脈受損的跡象。”
聽到這里,楚天青心里直搖頭。
心臟方面的病,怎么能亂吃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