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武士彟的允許后,楚天青立即為武則天接上監護儀,隨即將血清稀釋后進行靜脈滴注。
他調整了一下滴注速度,轉頭指了指墻上的鐘表,對秦云綰教學道。
“抗蛇毒血清屬于異體蛋白,滴注過快可能導致免疫系統過度反應,甚至引發過敏性休克,并且孩子的心血管系統尚未發育完全,對輸液速度更為敏感,所以一分鐘七八滴的速度最為穩妥。”
秦云綰神色凝重地點頭,這些知識她還是第一次聽楚天青詳細講解。
武士彟站在一旁,聽得一臉懵逼,不過他也無心追問。此刻他全部心神都系在女兒身上,目不轉睛的盯著女兒蒼白的臉。
楚天青輕輕將武則天的患肢抬高,這個動作又引來秦云綰的疑問:“公子,我記得蛇毒傷口不是應該低于心臟嗎?”
“嗯,初期確實如此,可以減緩毒液回流。”
楚天青贊許地看了她一眼:“但現在血清已用,當務之急是減輕局部腫脹,促進組織液回流,避免組織受壓壞死,所以需要與心臟平行才更為穩妥。”
著,他看了眼監護儀,見數值穩定,便轉向武士彟道。
“血清已用,這是對抗蛇毒的關鍵。不過毒素清除需要時間,后續可能還有腫脹,發熱等反應,需要密切觀察至少十二個時辰。令愛現在不宜移動,不如就在醫館住下觀察一晚?”
武士彟連連點頭:“全憑楚神醫安排!只要能救回華姑,住多久都行!”
待武士彟直起身,楚天青對秦云綰囑咐幾句,便引著他前往接待處辦理住院手續。
“武公聽口音不像京兆人士?”登記時,楚天青狀似隨意地問道。
武士彟嘆道:“老夫祖籍并州文水,此番是奉詔入京述職。今日帶華姑在城外踏青,不料遭此橫禍。”
武士彟面露后怕:“慌亂中聽村民您的醫術高超,便急忙趕來,如今看來,真是天不絕我兒!””
“這樣啊。”
楚天青點了點頭,在紙上記錄。
“武士彟,女兒:武則......”
楚天青筆尖一頓,趕忙將那個名字劃去,隨即寫道,武華姑。
寫完住院單,楚天青將其拿起,正要轉身遞給身旁的武士彟。
“武公,手續已......”
他話未完,卻見武士彟身形猛地一晃,臉色也比剛才蒼白幾分,他腳下踉蹌,下意識地就要往地上栽。
“心!”
楚天青眼疾手快,一個箭步上前,穩穩扶住了武士彟沉重的身軀,將他緩緩攙到旁邊的椅子上坐下。
武士彟靠在椅背上,雙目微閉,額頭上沁出細密的冷汗,呼吸略顯急促。
他緩了幾秒,才虛弱地擺擺手:“無妨,無妨......許是方才心急如焚,心神耗損太過,此刻見華姑情況稍穩,這口氣一松,便覺天旋地轉,有些頭暈......”
聽到“頭暈”二字,楚天青眉頭微蹙。
急火攻心導致一時氣虛血弱而頭暈,確有可能。
但結合眼前的情境......
他神色一凜,語氣嚴肅地追問:“武公,你方才為令愛處理傷口時,是不是用嘴吸吮過毒血?”
武士彟被楚天青突然轉變的嚴肅語氣弄得一怔,下意識地點頭:“是啊!當時情急,身邊又無他物,老夫只想盡快將毒液吸出,也顧不得許多了......”
額......這還真是父愛如山啊。
楚天青倍感無奈,搖頭道。
“蛇毒可通過口腔破損處甚至健康的牙齦直接吸收入血!你這般做法,救女心切可以理解,但簡直是將自己也置于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