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彬這才注意到,羅酆一樣汗流浹背,只是被那些皮擋住了,衣擺位置都濕透。
“我早就看到過這里的記號,本以為是某個探路的村民寫下來的,沒想到,是村子的地標……羗。”羅酆眼皮一直在跳。
“那些東西,不是人,你覺得它們像是人,它們就是了,如果在它們的活動范圍里,你說了它們不是人,那下一次,它們就會更像人。”羅酆啞聲再道:“還好,廢棄的村中有這些東西,那些村民一直在抵擋它們。”
羅酆緊了緊手中的樹棍,又瞥了一眼肩頭的皮。
鬼使神差的,羅彬往后看了一眼。
百十米外的樹下,居然又站著一個人,像是在眺望他們。
不對……不是人?
羅彬這才看出來,那居然是一只羊,很怪異,它后足直起站立,活像是個人似的,頭上還有一對犄角。
那羊慢騰騰的往前挪,動作十分僵硬,卻是朝著他們靠近。
羅彬還發現個細節,羊前一刻靠著的那棵樹,就是寫著“羗”字的樹。
“這才是為什么我不和你說出詳細,更不讓你媽和你說的原因,如果我提前說了,你遭遇它們的時候,眼神會不一樣,它們會捕捉到,你也未必會有那么大的恐懼和規避,現在你應該知道,它們多……”羅酆還在解釋。
羅彬深吸一口氣,才回答:“它們是羊?會直立行走的兩腳羊?”
“爸,你意思是我們已經離開了它們的活動范圍,可怎么有一只跟上來了?”
抬起手,羅彬遙遙指著遠處。
羅酆和顧婭同時投過去視線。
那只羊開始還僵硬地走著,此刻,它的動作步伐居然像是靈活許多。
“這……怎么出來了……”羅酆眼中驚色更重,更濃。
“走!”他低聲說完,又疾步朝著前方走去。
羅酆和顧婭不敢怠慢,一直緊跟著他的腳步。
這一走,就從正午的陽光灼目,走到了暮色將至,通紅的火燒云掛滿天幕。
“它還在跟著我們……”羅彬格外不自然。
余光盡頭,始終有一道“人影”,對,它更像是一個人了。
“它們是“羗村”里的東西,因為不了解其它地方,才不離開那個活動范圍?以前的人沒有進過羗村的居所,我們進去過,并出來了,它才因此跟上我們?那其它的,會不會也跟上來?它會不會回去通知?”羅彬的思緒在發散,隱隱地,他還有種抑制不住的心驚。
“可還是不對,以前也有人到過那位置,爸你也去過,它們也沒跟出來,是為什么跟了出來?是什么影響了它們?”
“是……這個東西!?”
羅彬直勾勾盯著羅酆手中的樹棍,頂端羊頭,還有他身上掛著的皮。
羅酆的臉色遂即一變,重重將那樹棍插在地上,一把扯掉身上“皮”衣。
“我是想帶回去研究研究,這東西明顯能抵御它們……”羅酆臉色分外難看。
“是它們的頭,它們的皮,的確……骨頭多了,皮多了,這就是一種震懾,再加上針對畜生的陷阱,就讓它們進不去羗村人的活動區域,我們帶出來了,就相當于導游搖著旗幟,它們就跟上來了,現在是一個,肯定還會有更多……”羅彬臉色愈發蒼白。
“先走遠一些。”羅酆沉聲道。
那些毛發虬結的皮,被他搭在了羊角上,隨后一家三口朝著遠處走去。
一直走到了第二個落腳點的木屋,這是,遠處的那只羊走到插著樹棍的位置,它不再是直立走動,而是雙腿跪伏,靜靜地趴在樹棍下。
不,它是在跪那羊頭和羊皮!
天,快要黑了。
“爸,我覺得……應該去殺了它。”
“它跟我們走出來很遠,其余那些羊還待在羗村的范圍,不能等它回去報信,不然的話,它們的活動范圍就很大了,甚至更靠近柜山村,跟過我們一次,它們就會跟第二次,如果再有人來探路,可能就會將它們引下山,夜里是邪祟,白天是這種精精怪怪,人真的會瘋……”
“羗村人本來就缺醫少藥,還被這些東西啃掉了草皮,中藥都找不到幾棵,等死才是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