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唇亡齒寒。
對……現在的他,其實和顧伊人,才算是命運關聯者?
誰都不理解顧伊人的特殊,誰也無法,更不能理解他的不一樣。
兩人只要通力配合,一定能有出村的辦法。
他們不一樣,和村民不一樣。
他們,能影響到山。
今天是顧伊人吸引了注視,來日,獵取者就能騰出空來,會花多少時間發現他?
章立沒敢說話,羅杉所言,讓他想起了太多太多,羅杉沒走,他是在考慮怎么救人嗎?或是在權衡利弊?
思緒至此,章立忽地雙腿一屈,重重跪倒在地上。
他還是一言不發,只是所有的情緒匯聚成一種,哀求。
“你別跪,我本來就要救她。”羅彬徹底下定決心,沉聲說道。
章立眼中露出了喜色,他用力點頭,身體也在顫抖。
“救她,一定救她……對不起,剛才對不起……”章立哆嗦地說。
羅彬起身上前,蹲在顧伊人身邊。
她斜斜倒在地上,時不時還是微搐一下。
“我接下來問你的,和你商議的,你絕對不能說給除我們之外的第四人,這關乎著她的生死,我們離開的可能。”羅彬唯獨沒說的,是同樣關乎著他的性命。
話,不用挑得那么明白,章立心知肚明。
章立點頭。
“你和顧伊人碰面的時候,她就是這幅樣子嗎?她在哪兒?她有什么神態表情?”羅彬問。
“她……從地室里鉆出來,天亮的時候,她忽然掀開了床板,我被嚇得不輕,她……很恐懼,就好像……受驚的貓?不,不對,是老鼠,你知道老鼠對貓的恐懼嗎?就好像她是躲著貓的老鼠一樣,特別警惕地左右四看。”
“然后她沒和我說話,她走到院子里邊兒,看這個房間,看了很久很久……”
“她就再回到這個地方,就一直蜷縮起來,手一直在地上畫著,我以為她犯病了,她犯病就總喜歡做各種古怪行為,好像哪兒哪兒都有要害她的人。”
“再之后,她忽然又對著空氣說話,她就哭了,然后她躲進了旁邊的竹林里,她一直讓我別跟著她,有人要來了。”
“果然,很快就有人從遠處來了,他們又開始搜查屋子,連地室都沒放過,如果伊人不走,她就要被找到了。”
“再然后伊人回來,就是一直待在那里,直到現在。”
章立這一番形容,算是詳盡。
羅彬起身,走到這房間的床旁,掀開床板,瞧見一個黑漆漆的洞。
低頭,羅彬鉆了進去。
地室中光線暗沉,全憑上方鉆進來的些許天光。
墻面崎嶇不平,還有很多根系冒出來,這里是山腳,旁邊是竹林,無論是樹木還是竹子根系都特別發達,地室受到侵蝕。
羅彬就是想知道,獵取者發現了顧伊人,為什么只是留下標記,沒有直接動手,很可能是顧伊人的藏身之地有什么,讓他不能立即動手?
只是,這里沒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和自己的地室一樣。
唯獨一點點的區別,是油燈。
一張小小的桌上,放著一盞油燈。
是因為點了燈?
獵取者一樣是邪祟,無法進門?
羅彬走上前,眉頭卻皺得更緊。
一盞燈油能燒三天,油燈之中的油還很滿,半夜的量都沒有用到。
這代表,夜里頭油燈滅了?
滅了,為什么顧伊人不點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