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握住那把鎖,冰涼,仿佛深入骨髓的冰涼!
羅彬感覺好像聽到了哭聲,哭聲粗啞破音,哭聲又如泣如訴。
氣緊的仿佛無法喘息,胸悶得仿佛心跳驟停。
陡然松手,羅彬踉蹌后退兩步,呼吸變得粗重,心在亂跳,咚咚咚撞擊在胸膛。
哭聲還在……
哭聲,來自顧伊人。
羅彬扭過頭,才瞧見顧伊人雙手緊緊地抓住屠臺邊緣,她還是閉著眼,口中不再哼著先前的曲子。
那粗啞破音,是崩潰,那如泣如訴,又好像徹底絕望?
總之,和她先前的情緒又不太一樣了。
柜山村,會吞噬掉人的希望。
顧伊人沒有希望了,她沒想過自己還能活下去……
羅彬再看了那大鎖一眼,又想嘗試尋找到門縫往里瞄一瞄,卻發現這里嚴絲合縫得連一根頭發絲都塞不進去。
時間不多了,不容許他一直耽誤,轉身,羅彬回到了放燈油的屋子,開始從每一個瓶子里竊取燈油。
……
鐘志成門前的桃林生長得很繁茂。
桃林的正中央卻有一個鐵籠,四四方方,兩米見寬的鐵籠。
籠子中間打了一根鐵樁,上邊兒用了鐵鏈,將一個女孩兒緊緊地綁著,她手腳不能展開,甚至身體都不能動彈一下。
女孩兒閉著眼眸,仿佛熟睡,她雙手卻鮮血淋漓,很恐怖。
鐘志成站在鐵籠前頭,他沉著一張臉。
搜村結束了,和前天一樣一無所獲。
羅酆不肯休息,帶著青壯隊的人去山腳搜查,要找到陳仙仙。
顧婭的失蹤他沒有放在心上,以前的柜山村死人會更多,失蹤的人更多,尤其是在村里活過十年以上的人,真的不多了。
沒有人能平平安安在這里活一輩子,越發謹慎的人,活得越發累,反而越容易在一些小事上犯錯。當精神壓力大到一定程度,發生某種變故后,就會走上絕路。
除了邪祟殺死的人,鐘志成還見過許多自行了斷的。
村子里的確發生了變故,多年來探尋的出路,沒了。
顧婭是親身經歷者,她是個女人,她承受不住,才是常態。
一注陽光透過桃枝間隙,照射在陳纖纖身上,鐘志成眼中百思不得其解,喃喃:“為什么,你白天能動?陳仙仙,是怎么讓你醒來的?”
陳仙仙,必須找到!
村民的生存空間已經很狹隘了,邪祟能在白天活動,這太恐怖,隱患太重!
深呼吸,閉眸,鐘志成平復自己動蕩的心緒。
桃林外有人影走動,鐘志成邁步離開。
院門前有個人,是身材瘦高的尤江,他臉皮時而抽搐兩下。
“村長。”尤江喊了鐘志成一聲。
“進去吧,門沒關。”
尤江率先推門進了院內。
入院的第一瞬,尤江的視線就定格在院子角落,眼中都透著震驚。
一根木棍上頂著個骷髏頭,頭上帶著一頂羊角帽。
旁邊的地上是剃干凈皮肉的骨架,肉堆墻根,招惹不少綠頭蒼蠅,嗡嗡嗡的縈繞飛舞,旁邊更有個木架子,繃緊撐著一張人皮!人皮空洞變形的眼和嘴巴,像是在無聲咆哮!
“你是個獵人,村子遇到一點麻煩,需要獵殺一些東西,我們要找到出村的路。”鐘志成的聲音從后方傳來。
尤江臉皮抽搐更快,心跳更快。
自己,被發現了嗎?
鐘志成,居然也殺人?
殺人,就能找到出村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