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料到,章立口才還真不錯。
這引起了周圍一些女人的抬頭,看見是章立,開始眼中有些抵觸,不過很快平復一些。
畢竟都是村里人了,章立不再算是外來者,本質上有問題的是陳家姐妹,并非章立。
章立說話,還挺講道理的。
果然啊,讀書多了的人,就是不一樣。
已經有女人用章立的原話,直接去駁斥那四人了。
當然還有人怒斥那四人,說你們也有媽,送出來,讓大家消遣消遣!?
這讓那四人臉色漲紅,不敢說其他,只敢求饒,說什么給個機會戴罪立功。
羅彬沒有看他們,注意力,更多的還是在于明信身上。
于明信一直垂著頭,他不哭不鬧,不喊不掙扎,就像是睡著了。
下一刻,于明信忽然抬起頭來,眼神直愣愣的盯著他!
兩人,四目,對視。
“邪祟!他是邪祟!他是邪祟!”
于明信尖聲大吼。
“把他抓起來!他是要吃人的邪祟!”
“我,親聲把他騙出家門的!”
“我,親眼看見,他被別的邪祟包圍,被別的邪祟壓斷了肋骨,我親眼看見,有個小邪祟,拔掉了他的指甲!”
“他是邪祟!你們都被羅杉,被羅家三口人騙了!他是邪祟!”
一時間,那四人都戛然無聲,驚悚的看著羅彬。
路兩側所有村民,都投過來視線一瞬。
當然,僅僅只有一瞬,又更為冰冷,還更為譏諷的看著于明信,就像是看著一個瘋子。
羅彬長舒一口氣,是嘆息。
章立罵了句:“真是個瘋子,把恩人當仇人,不過是逃避你自己的罪過。邪祟這種話你都能說出來了,你還親聲騙他出門?你還親眼看見,他被邪祟拔掉手指甲,你怎么騙的,你和邪祟一起騙嗎?你怎么看的,你和邪祟一起看?那這樣一來,誰是邪祟?”
“小章,不用和這個瘋子多說多話,他女兒跳河之后,他就自己窩囊著,把自己窩囊瘋了,以前村路上誰沒被他罵過?誰沒被他吐過唾沫?羅杉這回算是給村里做了件好事兒,不然,誰知道這于明信以后還會不會發瘋殺別人?”有個村婦,親切的走到章立一側,似是安撫章立。
她四十多歲,徐娘半老,還伸手拍了拍章立的胳膊。
“嗯嗯,是的,姐姐說得對。”章立點頭。
那村婦一下子眉開眼笑起來,掩著嘴,可樂。
“姐看你這身衣裳都破這樣了,沒有個換洗的,回頭姐給你送去。”那村婦又上下打量章立。
“不用,這不用。”章立趕緊擺手拒絕。
羅彬沒有管身旁一切,他還是和于明信對視。
于明信雙手死死抓住囚車木欄,他目眥欲裂。
“你們會后悔的!”
“你們,一定會后悔的!”
“他就是邪祟!他沒有左手的小拇指甲!”
于明信厲聲再喝。
羅彬微微搖頭,他高高舉起了左手。
陽光下,指甲很厚,很灰,是有些不正常,就像是得了灰指甲病。
不過,那又怎么樣,這指甲,他有!
場間那些村民,看于明信的眼神,更鄙夷,更厭惡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