柜山村的夜晚,好安靜。
柜山村的夜晚,又好干凈。
澄澈的夜空沒有絲毫光污染,僅有凄冷的月華。
羗村,山洞地室中,油燈晃晃悠悠地燃燒著,篝火要大得多,卻無法蓋過油燈的明亮。
尤江正在切兩腳羊尸身上的肉,在篝火上炙烤,空氣中彌漫的不是馥郁的肉香,反而有種腐敗變質的臭味,就和人的尸臭似的。
尤江比之前更狼狽了。
他身上的衣服更破爛,他的左小臂完全沒有了。
和羅彬斗那一次,他只是折損了左手,那天夜里被短衫男人的邪祟蠱惑,將其放進來,尤江再度感受了和邪祟之間的肉搏。
左臂就是在那時被完全抓爛。
還好,他攜帶油燈中殘存燈油,將那邪祟制服住。
還好,周圍沒有其他的邪祟。
尤江是立馬找到新的樹洞藏身。
他的燈油數量不夠多,那短衫男人之后又醒了,一直在周圍晃蕩,還一直喊他出來,嘴里一直重復說著那幾句話。
尤江才知道,那幾句話就是短衫男人邪祟的騙人話術。
次日天明,他逃出繞路的路段,去了第四個落腳點。
隨后他經過第三個落腳點,瞧見里邊兒有個人對他招手,他哪兒還敢過去?
柜山村,不敢回。
最終只能選擇先進羗村。
他差不多彈盡糧絕,只能選擇吃上一次的兩腳羊尸身來果腹。
這就是令尤江意外的地方,這么多兩腳羊,怎么不帶走?
這不是浪費嗎?
這山洞雖然通風,但羊尸放那么久,也開始變質了。
用力動著左大臂,本身小臂位置,是一把長刀,被固定在臂彎位置。
長刀再切下來一塊羊肉。
尤江右手拿起肉塊,擺在篝火上炙烤。
看著明晃晃的火舌,他左臂那把刀沒有繼續割肉,而是刀尖杵在地上劃著。
羅杉、羅杉、羅杉、羅杉……
密密麻麻的字眼一個摞著一個,一個擰著一個,重重疊疊。
文不能言,字字誅心!
誅尤江的心!
這恨意,便滔天!
“我必吃你!”
尤江拿起一塊肉,不管燙,塞進口中狠狠咀嚼!
他臉皮抽搐,像是皮笑肉不笑,油脂從他嘴角淌出,他活像是個鬼一樣。
……
……
整整齊齊的木頭摞在一間很大的木屋外。
這是一片樹林,被砍伐出來了相當范圍的空地,木屋就在空地中央。
木屋很大了。
可木屋還是很擁擠。
三十個人蹲坐在地上,稍稍傾斜身體都能靠在別人的肩頭。
最中央的位置有一男一女正在交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