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者,仁心也。”
“忠敬和小嵐雖死于邪祟手,但他們救了一村人,這不假。”
“人心不古,害他們之人,也算遭了報應,一報還一報,他們倒也可以瞑目。”張白膠啞聲說完,目光又帶著一絲活絡,還有激動:“你,怎么來到這里的?很多人嘗試要離開柜山鎮,可都受困于杉林,你是怎么通過杉林,進入鎮中,你是在找出路,對吧?”
“你能帶我去柜山村嗎?我只有這一個孫女兒了,我想見她!”
張白膠的言語懇切極了。
“我們的確是在找出路的過程中,和同伴失散,從而來到柜山鎮的,怎么回去,我不知道。”羅彬這句話,就完完全全的真實,不帶一絲謊言。
“這……”張白膠臉色一陣蒼白,一陣慘然。
一時間,藥鋪內的氛圍都變得凝滯安靜。
“哎……”張白膠重重再嘆氣,他面容分外苦澀。
羅彬沒有開口,他已經說了自己能說的一切。
“總之,小羅,小顧,謝謝你們了,若不是你們,我還不知道我有個孫女兒還在世的消息,其實這些年,我早就接受他們死去的事實,畢竟,我從來不知道,柜山除了柜山鎮,能把人困在其中,居然還有個柜山村。”張白膠再度開口,他做了個送客的手勢,說:“請回吧。明天再來找我換藥即可。”
張白膠沒有扭捏,知道事情不可能,就沒有多問別的。
羅彬沒有要走的舉動,他同樣沒有扭捏,問出自己的疑慮。
“老爺子,柜山鎮的危險,究竟還有多少,你,昨天說的不算太清楚,我從李淵俞浩口中知道的,也不算太清楚。”
好意這東西,往往是互通的。
張白膠傳遞的善意,不足以對等羅彬的信息。
因此,羅彬的問題,張白膠沒有排斥。
他眉眼低垂,扭頭瞥了一眼藥鋪外,似是眺望著某個方向,說:“李淵說過,鎮長會干涉人殺人,對吧?”
“對。”羅彬點頭。
張白膠搖搖頭,又說:“那只是明面上的干涉,事情有確鑿的證據,否則他干涉不了,他只是掌握了柜山鎮的資源,并且讓一些人聽話做事,柜山鎮還有更多的人不服從他的管轄,當然,這個不服從也是背地里,并非明面,明面,大家都是好端端的,背地里,都是我行我素,只要不被抓到現行。”
“邪祟如果將人帶走,就會將人同化,鎮上的危險就更多,因此,鎮長這一派的人,是不希望有人變成邪祟的,會讓鎮民的生活空間更狹小,畢竟,現在的邪祟數量,并不足矣讓他們去觀察每個鎮民。”
“你的意思是,柜山鎮的邪祟不多?那大概有多少?”羅彬心頭猛跳。
“不知道,不過鎮長做過統計,每二十個人中,會有概率遇到邪祟,或許是一群,或許是一個。”張白膠回答。
這一下,羅彬心跳的便更快了。
只不過,疑慮又上來了。
柜山鎮的邪祟,不殺人,直接將人同化。
那為什么,數量還那么少?
是因為,鎮民自己在殺人?
羅彬正在思索,張白膠繼續道:“鎮民相互蠶食,消化掉一些人,能夠有效抑制邪祟的增長,這大概也是鎮長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原因,當然,這是我的揣測,僅供參考。”
“柜山鎮很多人都不正常,很多人都有病,我聽你說了柜山村的邪祟,和這里的對比來看,柜山村邪祟要可怕得多,這里的邪祟,只需要你不露出恐懼即可,可這里的人,你不知道誰暗地里就是個瘋子。”
稍稍一頓,張白膠更言之鑿鑿,說:“既然,你們是想辦法要離開柜山才走到這里,我可以將自己的已知信息都告訴你們,柜山鎮沒有值得你們探索的東西,這里和你口中的柜山村一樣,就是個牢籠,得走出去,走出杉林,回到柜山村會更安全,或者,真正的找出出路,離開這里!”
“盡量不要和人產生交集,這就是保重自身的最好辦法。”
最后一句話,張白膠更言之鑿鑿。
羅彬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