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手還在衣兜內,還握著油包。
自己任由這本能作祟,已經要走出去了。
吃下油包,就能壓住這本能。
若走出去會發生什么?
羅彬不知道。
他有著邪祟的身子,卻又不算是個完整的邪祟。
如果別的邪祟發現他有問題呢?
一個兩個,羅彬或許能自保,一群邪祟要將他撕碎呢?
眼睛眨動的速度很快,隱隱有汗液滲進去,羅彬覺得很不舒服。
掌握不了的局面,讓他心里更不舒服,情緒更難控制。
可那管理者不就是想要這個嗎?
換而言之,將白天的事情歸納歸納,只要自己給那管理者提供“情緒價值”,就能蒙蔽管理者的視線,就能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羅彬抽出左手,他沒有握著油包。
羅彬邁出左腳,任憑那本能支配,走出院門,走上鎮路!
進入柜山那么長的時間,只有那一夜,跟著顧伊人上了山,找到燈油。
那一夜,是在樹林中,有顧伊人,有厶,能夠躲著邪祟!
這一夜,則完全不同!
路上有慢吞吞行走著的邪祟。
他們扭頭,看向羅彬。
羅彬的眼神沒有閃躲,和他們對視。
邪祟的目光是平穩安靜的,羅彬的目光一樣,他在演。
后背不停地冒冷汗,又被一陣涼風吹拂,那股冷透心涼。
對視并沒有太久,邪祟們繼續往前走去。
羅彬不敢大口呼吸,慢吞吞跟上“他們”,開始在村路上游蕩,就像是幽靈一樣游蕩。
好些個零零散散的邪祟,都匯聚過來,羅彬最開始是跟在后邊兒,沒多久,他們這一群邪祟,居然都有三十來個了,他被擠在中間。
還好,夜風吹著衣服,沒有粘在后背上,否則汗水一定將衣裳完全浸透,還能不能隱瞞得住,那就是個未知數了。
邪祟們沒有進入任何一家人的院子。
邪祟們一直走著,走著。
他們好像有個目標?
空氣中,好像彌漫著一股香甜的味道?
可能是半小時,又可能是一個小時,總之邪祟行走的速度太慢太慢。
當眾多邪祟停下來的時候,這兒是個平房,沒有院子,就是一個平房大屋。
邪祟們沒進屋,只是門被推開了。
屋內的血腥,沒有讓羅彬覺得厭惡,只是興奮,渴望。
一個人,腹部被剖開了,他腦袋無力地耷拉著,他的腸子拴住雙腳單手,懸掛在天花板的一個倒鉤上。
他左臂只剩下大臂,無法被捆綁,斜斜地往下耷拉。
墻上涂抹滿了血和脂肪,地上有個字,用血寫出來的字!
魔!
尸體還在滴滴答答地滴血。
對,就像是吃魚生,要將魚砍斷,放血。
這具尸體,就像是掛起來的魚!
好大一陣風吹過,尸體本身就是腸子懸掛著,沒有固定性,輕微地開始轉圈兒。
那尸體的側臉,進入羅彬視線中。
高聳的顴骨,因為削瘦,變得更像是刀削一般尖銳,薄薄的嘴唇,因為被放血,變成了慘白色。
本身泛白的臉皮,就更不用提了,白得像是一張枯紙。
尤其是他的雙眼,鼻孔,耳朵,各自都塞著慘白的斷骨,以及薄唇被極大極大地撐開,里頭填著個黑蹄子。
死狀和先前那具尸體一樣,不,甚至更凄慘一些。
羅彬頭皮卻一陣陣發麻。
單純一具尸體,不會讓他情緒這般變化。
只因為,這尸體是尤江!
尤江,什么時候進的鎮?
自己居然沒發現?
尤江……居然被鎮上的人給殺了?
誰,能殺尤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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