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鶯一直看著車窗外,她喃喃道:“邪祟……都去哪兒了呢?前兩天明明那么多……怎么忽然消失無蹤了?”
這同樣是羅彬不解的地方。
他走在路上,都遇到了幾波邪祟,按道理,開車的速度更快,早就該追上他們,為什么現在一個都瞧不見?
路上本不應該這么安靜,安全。
真這樣的話,這馮五爺和黃鶯早就回家了。
……
……
這,是一個很小很小的道場。
立著幾面巖石堆砌的墻,搭著幾間簡陋的屋舍,唯有正當中的一個殿,要顯得莊嚴氣派一些。
隨處可見,墻面上都是符,房梁上都掛著符。
李云逸頹然沮喪地跪在大殿中央,他的前方,有一尊怪異的雕像。
乍眼一看像是一座假山,再仔細去看,這是一只龜,有四足,有首尾。龜在下,背上崎嶇高聳。
不止是情緒沮喪,他更分外狼狽,衣服上沾染了很多鮮血,左手四指裹著紗布,光禿禿的,豎著一枚大拇指,顯得很突兀。
他身旁還有人。
大多是四五十歲,神色沉冷,眼底帶著一絲絲絕望。
背后還立著一人,年過古稀,頭發都快禿了。
那人手中拿著一根荊棘鞭子,猛猛抽打李云逸的后背!
“你,究竟做了什么,才會讓袁師兄放棄你!?”
“他,是有貪圖的!”
“不要說,是一個突然出現的山外人,就讓他不要你了,不要說,就因為有個山外來物和柜山核心相連,他一箭雙雕,絕對不可能!”
“你壞了你師尊的大計!”
“你壞了浮龜山道場的安排啊!”
“你對得起最初為了給你開路喪命的門人,對得起他們在天之靈嗎!?”
“孽障!”
“孽障!”
抽打李云逸的人,并非是李云逸的師尊,而是浮龜山道場的一個長老。
李云逸的師尊,當年為了送他出去,已然殞命了。
浮龜山對外說送出去很多人,實際上,只有李云逸一個。
對外,大家認為道場的人留在山頂附近,是為了尋覓機會,實際上,他們一直在等李云逸。
李云逸回來了。
如此狼狽的回來,沒有帶回來多大的本事,沒有帶回袁印信的完整術法,帶回來一個殘缺之身……
無疑讓這個長老分外失望。
還有,李云逸還引來了大批的邪祟圍在他們這個落腳小道場,簡直是福無雙至禍不單行!
痛,不光是從背后涌來,更從心底升起。
李云逸是真的難受。
可他真的說不出來,為什么袁印信會放棄他啊。
他想的是錯的,可袁印信就這樣做了,完全不按常理出牌,他又能怎么樣?
這大殿外的地上,還躺著一個人。
不,確切來說是一具尸體,秦九么的尸體。
此刻,秦九么睜著眼,張著口,嘴巴里都是細細的管子,像是一根根密集血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