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彬跟在馮鏘身旁。
他們從當時進馮家的地方出去,走了約莫二三十分鐘,一側的山壁不再是宛若直坡,路雖然陡峭,但已經能行走。
“以前是可以通過山上馬路送過去東西的,山上的邪祟沒有山下的多,只不過,隨著時間越來越長,山上邪祟的數量也增加了,尤其是前幾天,大批邪祟涌上山,最開始他們消聲滅跡,可這幾日又冒了出來,我們更沒辦法走那條路,只能步行。”馮鏘和羅彬解釋著。
羅彬點頭,表示自己在聽。
一晃眼就過了半日,并沒有遇到什么兇險,零星是有幾個邪祟,都被馮家人處理掉了。
顯然,這條路被走了不止一次兩次,一切都在馮鏘的掌控之中。
還有一個關鍵點,這地方不像是柜山,處處都有可能被人布局。
這里沒有繞路這種情況發生,山上沒有那么多魔,至少這條路上沒有,這才是大家一直安然無恙的關鍵。
不知不覺,天黑了。
眾人在一處較為平緩的地方停下。
能看出來,這地方有駐扎過的痕跡,以前這些馮家人應該也是走到這里后休息的。
十人圍在一起,生了一團篝火,將干糧餅子烤熱,夾著肉脯吃。
隨后,馮鏘更選出了三個人,輪換著守夜。
一切,都是按部就班的。
眾人開始睡下。
羅彬睡得不安穩。
雖說他能控制住渴血感,但這里畢竟人太多了,羅彬甚至覺得,自己能嗅到人味兒,想要壓下來渴血,就不太容易……
良久良久,羅彬總算沉沉睡了過去。
只不過睡著睡著,他猛然間驚醒過來,喉嚨下意識地滾動了一下,吞咽了好大一口唾沫。
抬起頭來,恰好瞧見一人從幾棵樹后走回來。
那人的動作,是提溜褲子,應該是去方便了一趟。
同羅彬對視,那人還點點頭笑了笑。
對方,就是第一個守夜的人。
羅彬同樣回應一個友善的笑容。
鬼使神差的,羅彬站起身來,朝著那方向走去。
先停在一處位置,放了一泡尿。
提上褲子,羅彬又嗅了嗅空氣中那股若有若無的甜絲絲的味道,再度咽了一口唾沫,羅彬繼續循著一個方向往前……
本來他走出來了,又想克制自己,撒個尿就回去。
可那種冥冥中的引誘感太強烈,太難壓制了,嗓子眼也火辣辣的。
再這么抵抗下去,羅彬怕饒是現在腦子的清醒,都會壓不住邪祟的本能。
再過了一兩分鐘,便停在一處位置。
乍眼一看,這里和其他地方沒什么區別,地上滿是落葉,周圍則是各種各樣的樹。
羅彬蹲在地上,刨開枯枝敗葉,沒幾下,一張血肉模糊的臉便進入他視線中。
雙眼睜得極大,因為沒有了眼皮,所以完全閉不上,兩顆眼珠子凸得幾乎要掉出來。
鼻子上沒有皮膚,因此只剩下半個鼻子,黑洞洞的鼻孔。
嘴巴上也沒有嘴皮,牙床牙齒完全曝露在外!
雙耳處光禿禿的,只有兩個洞。
羅彬手摸在了這人臉上,還帶著一絲絲溫熱。
此人剛被殺不久,溫度都還沒有散去。
羅彬心都快從嗓子眼里跳出來了。
活剝皮啊?
誰殺了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