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目視著這通道深處的方向,當然,燈是關了的,他什么都看不見。
次日,兩人再度起程上路。
面對曲折彎繞的通道,羅彬每面對一個岔路,他都會留下一個記號,思索之后,選擇一處方向走。
有時候,他會在另一個洞口出來,回到原路。
原路,就是正確的路徑,可有的時候,他出來的洞口會是另一處地方,便只能順著另一條路往低處走,一直走到有記號的點,才能確定這條路徑正確。
羅彬走得太果斷了,讓胡進都一陣陣心驚。
要知道,他之前的探路都十分小心翼翼,生怕被困死在這地下,羅彬就不怕繞進出不來的彎子?
他哪兒知道,羅彬能回溯記憶,就算真遇到那種麻煩,原路返回,十分輕松。
七天的時間,眨眼而逝。
羅彬都不知道究竟走出去了多遠。
總之他們身上的食物和水,快要消耗殆盡了。
羅彬發現了一個細節的地方。
他的左手能感覺到暖意的不同,有時候暖意很重,有時候很單薄,沒什么感覺。
第七天的夜里休息時,關燈后,這種感覺尤為強烈。
羅彬開始回溯記憶。
這一次,他不是看走過的路,而是靜靜的感受,自己身體的感觸。
此前沒有注意,現在聚精會神之下,羅彬還真發現,手掌上的感知不是忽然出現的,一早就有。
那時候他的專注力都在路上,都在胡進身上,沒有太注意自己的左手。
這幾天一直暗無天日,就能感知到這些細微處的不同了。
其中有一個特征!
在正確的那條路上,那股暖意是十分濃郁,并且沒有波瀾變化的。
胡進帶路那兩天都是這樣,就像是溫水煮青蛙,羅彬更感覺不到不對勁。
直至從他們要再度找路開始,左手感受就不同。
心跳咚咚的加速,回溯在不知覺中停止。
“胡進,先別睡了。”羅彬開了口。
“怎么了羅先生?”話音響起的同時,手電筒燈光亮起。
這段時間,羅彬也習慣了胡進喊他先生。
“不用亮燈,你,跟著我走即可。”
說著,羅彬遞給了胡進一截繩子,將另一頭拴在自己的腰間。
“啊?”胡進怔住。
不過,胡進還是聽羅彬的話,關了電筒。
對羅彬來說,白天和黑夜是不同的,盡管在這地下單憑肉眼無法分辨。
但羅彬能清晰地感知到,白天他對這種暗沉很不舒服,夜晚,反而如魚得水。
人,不喜歡太壓抑,太黑暗的環境。
邪祟不一樣。
因此哪怕是沒有燈,羅彬都沒有絲毫不適,反倒是步伐走得格外平穩。
再觀胡進,此刻的他,只覺得心慌意亂。
羅彬……這是在干什么啊!?
瘋了嗎?
不開電筒,就直接這么往前走?
是,路就這么寬,摔不到人。
可路并不是筆直一條啊,也會走進岔路,那才是正確的路徑,這看都不看一眼,到時候走岔了道都不曉得怎么退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