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彬跑到了這一座浮龜山道場的后方,再依循著少年所指的方向,繼續往前跑。
不過,他只是跑了二三百米,就不再聽其所言,換了一個位置逃竄。
先前那兩人,李相李岐,是為了躲避即將到來的威脅而離開。
萬一,他們一樣不敢穿過那片樹林,去了和這少年所指相同的位置呢?
萬一他們兩個設防,守株待兔等自己呢?
羅彬不得不謹慎。
直至羅彬停下來的時候,這里靠著山壁,往上是陡峭的坡。
一側有片竹林,能遮蔽住大部分視野。
山壁上有個狹小的山洞,至多一米寬,深度不知道幾許。
背上那少年早已昏迷過去。
羅彬先將人塞進山洞中,隨后自己爬了進去。
視線熟悉了這暗沉的光后,大約能看清楚,山洞大約四米多深,高度兩米左右,只是入口的地方收窄到一米。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泥腥味,還有一點幽冷。
盯著那少年的手臂,被自己從中間剖開的小臂還在淌血,傷口太大。
羅彬默了兩秒,他從身上撕下來一塊布,纏住少年的手腕,緊接著,他用斬骨刀切斷其受傷的部分。
羅彬身上有一些藥物,是在馮家時拿的。
用藥粉給這少年止血,又給他喂了兩枚藥。
少年還在昏迷之中,羅彬稍稍挪到山洞口的位置,謹慎的看著外邊兒一切。
這里很安靜,完全不像是道場外邊兒那么兇險。
信息量不停地在腦海中掠過,組成一些有邏輯,并合乎情理的結果。
羅彬再三肯定。
浮龜山道場的人,的確大部分都能控制一部分烏血藤。
這種控制是不完全的。
打一個比方來說,就像是控制了邪祟,卻控制不住魘。
魘不會坐視不理,會將侵擾自己的這些人全部根除!
因此,浮龜山一直在謀劃著完全控制烏血藤。
這么多年以來,他們一直都在這樣做。
聯系李云逸那個道場中,那花甲之年的老人和李云逸的對話,李云逸是去學更多高深的風水術,是要利用柜山的本事,從而來控制烏血藤。
思緒愈來愈深,信息就愈來愈明朗。
柜山之主,不想被人利用,不想被人做了嫁衣。
甚至,他想奪走一些東西,利用袁印信和自己,將李云逸逼回來,又讓上官星月暗中尾隨。
柜山和浮龜山大部分構造是相同的。
目前的柜山,還處于控制魘,控制邪祟的階段。
柜山之主,也妄圖控制住柜山核心的某個存在?
浮龜山的李云逸,只是一個經驗,一個失敗的經驗。
若是李云逸能成功,那就截然不同!
愈發想,羅彬的心跳愈發快,自己終于弄明白了!
事情,八九不離十,必然是這樣!
那上官星月……必然就在暗中跟隨著李云逸。
李云逸是被踢出來的人,是有一定的可能性回不去柜山的,不過,上官星月一定可以。
自己只要能到地方,就一定能接觸到這兩人,那就是機會!
細碎的腳步聲入耳。
勁風,從腦后襲來!
羅彬回過頭,只見那少年半身是血,滿臉兇厲肅殺,手中是一柄短刃,從直刺他后腦勺,變成了直插眼眶。
抬手,羅彬空手接白刃,抓住了那把短刃!
反手,是一記響亮的耳光抽在了那少年的臉上。
得虧羅彬休息了這么久,又是白天,沒有繼續邪祟化。
否則這一巴掌,能將這少年的腦袋抽變形。
不過,饒是正常狀態下的羅彬,力道一樣不小,少年一個趔趄,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我救了你。”羅彬分外冰冷。
“你差點殺了我!”
“你,斬斷了我的手。”
“你,毀了我們的道場!”
那少年怒目圓睜,他還是顯得虛弱和勉強,眼中的恨意卻十分濃郁。
羅彬沉默。
對方說的是事實。
“浮龜山有今天,是你們一手造成,殺人者,人恒殺之,你們將多少人變成了邪祟?”羅彬反問。
“你……”
“我,說的有錯么?你不要再論我做了什么,多想想你們做了什么,這樣一來,我如何對待你們,我都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