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還有一人,五十來歲上下,身材矮小,雙手背在身后,面色緊繃。
那人的目光從鯉魅的尸體,挪至羅彬和張云溪的身上。
“我叫衛東,曲水鎮的鎮長,兩位不簡單。”那人顯得心有余悸。
羅彬眼皮微跳,說:“鎮長?”
衛東咳嗽兩聲,才說:“按理說,見兩位的應該是個不一般的人,至少不該是我這個鎮長,我懂小兄弟你的質疑,只不過,曲水鎮這些年來不安生,來過幾個鎮長,都弄出不少死人的事情,最后就沒人愿意到這里來任職,我就一直干到現在了。”
是,羅彬質疑的就是這一點。
按道理來說,這事兒很玄了。
他也才明白,張云溪說有人等他們的原因。
是因為鯉魅被殺。
這相當于給鎮上一些知情人的投名狀。
鎮長不是普通人。
這里不是柜山,因此鎮長不太可能牽扯進這件事情。
不過衛東的解釋卻合情合理,羅彬的疑惑被打消。
“具體發生什么了,如實道來吧。”張云溪開了口。
衛東深吸一口氣,才打開了話匣子。
“以前的曲水鎮,很繁華的,這里有漂流,有峽谷,吸引很多人來消費,大家生活得都很好。”
“大概是十來年之前吧,忽然發了一次大水,鎮子被淹了,等到洪水退了,重建完善,就開始出一些稀奇古怪的事兒。”
“首先是對岸的村里經常來報案,說有人消失。”
“再之后是鎮上的漁民船夫,一個個失蹤。”
“有人夜里頭瞧見,水面上有船,船上有赤身裸體的男女,女人咬穿了男人的臉,將其投河。”
“縣里頭安排了撈尸隊,結果沒有打撈上來尸體。”
“這樣的事情發生了不止一次。”
“流言蜚語傳了出去,再加上之前洪災的事兒,很多生意就做不成了,上邊兒也停了宣發,知道我們曲水鎮的人就開始少之又少。”
“當然,換鎮長的事情就是這期間發生的,最終沒有一個人能待下去。”
“大概九年之前?來了個類似于兩位穿著的先生,他想要走水路進山,拿了一大筆錢找向導。有人去了,結果兩個都沒回來。”
“陸陸續續,又來了一些人,當然,我出于為鎮民考慮,也為那些人的命考慮,都和他們說了事情,結果他們無動于衷,我行我素,最后都沒有回來。”
衛東只是說了事情的不對勁,沒有說出更有用的信息。
“那些人要做什么,他們說了么?”張云溪問。
“要找什么道場?”衛東搖搖頭,說:“對,叫什么天機道場,我從小就在曲水鎮長大,這里有什么廟,什么道觀,我一清二楚,哪兒有什么道場?況且還是在深山之中。可我的話起不到什么作用,他們依舊去。”
“依舊有人忍不住重金的誘惑,選擇去當向導。”
“陸陸續續,向導死了二十來個,大家終于長記性了,兩位來的時候,問了船夫的事兒,我就知道你們是干什么的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本來我不想管了,因為管不了,昨晚上方強的婆娘瞧見你們撐船走了,一直招手喊你們回來。”
“她眼睜睜瞧見你們跟了個女人走,就曉得你們死定了。”
“我一樣覺得你們死定了。”
“卻沒想到……”
稍頓,衛東盯著擔架上的尸身,臉上的雞皮疙瘩一層層地冒,低語:“有人講過,看見的女人臉上長鱗片,像是水里的東西成了精,還真是這樣……”
“那你能給我們找個向導來么?”張云溪開門見山,直切正題。
“這……”衛東不自然地說:“其實我見兩位的目的,是想請兩位幫忙看看事兒,你們是先生,能幫我們解決鎮上問題么?這種專門害男人的東西……究竟是什么玩意兒?她們還有多少個?”
張云溪默了兩秒,才道:“我不好和你解釋那么多,這種東西突然出現,又有人找上這里,要進山,你不覺得巧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