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彬待在房間里看了很久的書。
整本傳承,他讀了得有一半,后續更多的內容,都是相關于卦陣的組成,墳墓的擇選,甚至還有陽宅的建造布局。
還夾雜著一些內容羅彬看不明白,總覺得這里還不夠完善。
這一點羅彬倒不覺得奇怪,袁印信畢竟是利用他,能給真正完善的傳承嗎?顯然不可能,肯定會藏著掖著一些的。
他們這一脈完整的傳承,應該就是上官星月展現的那樣,傷人殺人于無形之中,格外詭譎。
只不過僅僅眼下一部分,羅彬都覺得受用不盡。
至少,這一部分展現出來的東西,能引起玉堂道場那么大的殺機和搶奪!足以證明其傳承的規格之高,遠超正常風水術。
暮色將晚時,“秦矩”又來了一次,他依舊自稱秦方,敲門讓羅彬和張云溪去吃東西。
“秦矩”仿佛不知道衛東離開一樣,還去敲了衛東房門。
張云溪解釋了,說衛東已經返回曲水鎮,“秦矩”才明悟。
將羅彬和張云溪帶到地方后,“秦矩”就眼神空洞地離開。
羅彬遠眺著其背影消失,默默地想,秦矩現在又去道場什么位置,扮演成一個什么樣的角色?
此人,恐怕才是天機道場最凄慘的一個?
瘋瘋癲癲,維系著自己心中所想的山門安然?
這一餐飯吃完,兩人各自回房間。
羅彬心知后邊兒的路,才會遇到真的兇險,因此喝過燈油,早早就躺上床入睡了。
先前幾晚,羅彬都睡得不好,這一覺卻十分安穩。
就像是羅彬終于弄明白了地圖,那冥冥中的引導總算消散,心悸也就消失不見。
忽然,熟睡的羅彬睜開了眼。
他就這么莫名地清醒了,腦袋很清明通透,完全睡夠了似的。
摸出來懷表看一眼,才凌晨三點。
迫使自己再睡一會兒,翻來覆去,羅彬卻怎么都睡不著。
坐起身來,鬼使神差地走到房門前,下意識地拉開門往外看一眼。
羅彬只覺得一陣心寒。
門外空地上杵著兩具干尸,一前一后,像是在走路。
不過他們一動不動。
干尸怎么動得了?
月光照射在他們黃中泛白的皮上,那凹陷的眼眶,脫水的眼珠,更顯得一陣死寂。
秦矩那瘋子,還會將干尸抬出來?
他怕是自己都不知道這種行為,還自認為這些人活著?
心,咚咚地跳著。
羅彬本來想合上房門,卻忽然察覺到一絲芒刺感,似從右側傳來。
是有人在盯著自己?
人的第六感太敏銳了,羅彬陡然看向右側。
速度雖然快,但那股注視感還是消失不見了。
只是右側遠處杵著一個人影,那分明也是一具干尸。
錯覺?
干尸的影子,讓他覺得被盯著?
羅彬沒有馬虎大意,他開始了回溯。
人的一雙眼所視是十分寬泛的,沒有投去視線,往往也能囊括進去不少東西。
回溯中,羅彬極力注意自己身右側。
果然,遠處的干尸一直都在視線中。
干尸的身后,隱隱有個人影若隱若現。
隨后,那人影消失,徹底隱匿在干尸身后。
羅彬的注視完全投了過去。
這一霎,就是他扭頭的過程,卻完全瞧不見人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