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彬自己知道嗎?
黃鶯不清楚。
可她知道,張云溪知道,胡進也早就知道,只有她后知后覺。
“云溪先生……有點不對勁啊……”
“今早上就沒瞧見羅先生的影子……”
“他不會是看出來什么,直接跑路了吧?”
“嗐,我心里就一直覺得,千苗寨雖然嘴上不說,但是提前布置太久,羅先生什么人?他心里一準和明鏡兒似的,就是羅先生需要考慮得失,他還是不愿意委身于那個苗女,又覺得我們兩個沒站在他那邊,直接把我們也甩下來,撂單了?”
胡進臉色一陣發苦。
“羅先生這脾氣,云溪先生你應該曉得的,在某些地方,死腦筋哩。”
“雖然我知道的不多,但我大抵能看出來,上次在柜山口,那個顧小姐,才是羅先生心上人吧?”
“羅先生仁義,那也只是仁義,他專注。”
“哎,我就少說一句,咱們最好別拿這方面的事情和他開玩笑。”
“這下可出事了……”
胡進內心更苦不堪言。
“胡先生,你先前的表現,其實不是這樣。”
張云溪搖頭。
胡進:“……”
他勉強擠出一個苦笑。
“我不認為是這件事情讓羅先生離開。”
“應該還發生了別的事兒。”張云溪手指在輕掐。
“您算出來了?”胡進趕緊問。
“沒有。”張云溪搖頭。
“那……”胡進詫異。
“算不出來,才是問題所在,羅先生還沒到我無法算他的程度,這個千苗寨,這座三危山,也未曾干擾到陰陽術。”
話音至此,張云溪輕嘆一聲:“羅先生應該是出事了。”
“在千苗寨,在那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千苗寨還有人有問題?”胡進臉色一變再變,說:“那現在怎么辦?救人啊!”
“我不確定是否寨內人,還有,羅先生吉人自有天相。”張云溪回答。
胡進:“……”
“另一點,需要看出黎姥姥的態度,羅先生到了這種程度,都有人唱反調,那千苗寨本身就不統一,即便苗人養蠱厲害,那也是烏合之眾,此地就未必能留下。”
“這件事情,就當讓羅先生自己磨磨刀。”
“同樣,我們也看看千苗寨真實的態度吧。”
張云溪所有話說完。
胡進這才恍然大悟。
“我明白了……”
“原來是這樣……”
“那羅先生本身是同意和苗緲劈竹禮的?”他試探地問。
張云溪沒有回答。
……
……
另一處地方。
黎姥姥的院落。
堂屋內,苗緲坐在黎姥姥平時躺的床榻上。
花花綠綠的布,綁滿了屋檐,喜慶的紅燈籠掛了一排。
此刻的苗緲,更是艷冠群芳。
她本身看上去,是那種稚嫩和清純夾在一起的美,不是格外驚艷,但初看好看,又一直耐看。
化妝之后,青澀略微退下,美感就變得濃烈多了。
膚白如玉,眸子中帶著些許只有少女才有的天真。
其實本身的劈竹禮,她是沒資格坐在黎姥姥這張床上的,應該是在她家,然后送去羅彬的住處。
羅彬是外來人,禮數就變成了在她家完成。
她得選一個地方出閣。
正常情況下,那地方也不會是黎姥姥院子。
區別就在于,羅彬的身份不一樣了。
從一個能養噬殼蠱,資質絕佳的年輕人,成了有著蠱王潛質,資質絕頂的存在。
甚至于,她爺爺都沒資格再收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