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瘋了?”
米格爾難以置信的驚呼回蕩在廢墟上回蕩。
他的眼角余光還可以透過詹巴迪斯塔的空間隔絕屏障,看到外面濃濃的黑煙和火焰。
若不是亨·格迪米狄斯院長透支生命,釋放喬弗利·蒙克的猩紅獨目。
他現在站立的地方都會燃起火焰,升騰起漆黑的濃煙。
狂獵,那些骷髏騎士正如傳說中那樣,是帶來災禍和毀滅的不祥征兆……
不!
它們,就是災禍和毀滅本身!
“我沒瘋!”
森尼蹲下輕輕將利恩翻過來。
模糊的血漬和塵土難掩年輕的相貌,胸口均勻地起伏。
“只是昏過去了。”
他松了口氣,從寬大的袖袍中取出一瓶魔藥,小口讓利恩服用下去,然后起身看向米格爾。
“我沒瘋。”他重復道,“前天,我比你站得更靠前,是第一批與那些怪物接戰的,也是第一批被狂獵用魔法擊敗,卻為數不多安然活下來的男巫。”
“那你應該很清楚……”
“我是很清楚,”森尼打斷,“它們的法術每一個都不弱于大師,法術結構甚至比我知曉的任何一個大師級的法術都要穩定、均衡、千錘百煉,就像他們施展的法術才是元素組合的終極形態。”
“你……你怎么看得這么清楚?”米格爾愕然瞪大了眼睛,“和那些怪物戰斗的時候,你竟然還有余力分析他們的法術成分和結構?”
“我沒有余力,”森尼苦笑,“我是被擊飛砸碎學院的護墻,被磚石掩蓋后,藏在縫隙里觀察到的……”
“像個懦夫一樣。”
“這也是我能活下來的原因。”
米格爾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我當時也害怕地直發抖,大腦中一片空白,只知道給自己身上加護盾。”
“等亨·格迪米狄斯院長出手之后,才恍然驚醒……”
沒經歷過的人很難理解,但他知道森尼的感受。
一片由五顏六色的法術組成的光海,遮天蔽日,呼嘯而下。
僅是強烈的元素波動,便像一只冰冷的手,捏住了心臟,令人窒息。
那時他覺得自己簡直像個連光照術都沒學會的學徒,連手心的法杖都握不穩。
逃!
是他的腦海中唯一閃過的念頭。
“可這也不是你派人去追蹤的理由,”米格爾從前日的心悸中緩過心神,指著地面上的男巫,“你明知道危險,甚至親眼見到了那些怪物的實力,為什么還要派人去送死?”
“不是送死。”森尼否認,“那些狂獵之所以在院長出手之前,能將我們打得潰不成軍,不是因為他們真的是神明、惡魔或是傳說中的災厄、征兆……”
“不!他們不是!他們和我們一樣,都是一群法師,他們也需要念咒、也需要施法手勢、也需要調動精神力……”
“而且他們中的很大一部份,精神力甚至不如你……”
米格爾皺眉:“你確定?”
“我看得很清楚。”森尼深吸一口氣,“他們之所以強大到令人感覺不可戰勝,仿若神明,只是因為他們的法術,結構更精致,更能發揮元素的威力,而且擁有某種補充精神力的神秘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