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馬車車尾朦朧的提燈,漸漸消失在靜謐的黑暗中。
這確實是一場豪賭!
艾林心想。
相比起艾爾蘭德,凱爾莫罕距離班·阿德可要近得多了,直線距離只有兩百公里。
獵魔人雖然不像術士那般強于魔力,只會施展簡單的法印,但畢竟也是超凡者,還是班·阿德周邊距離最近的超凡者聚集地。
征戰諸界的狂獵,會沒有搜索超凡者的魔法道具嗎?
艾林不知道,但可能性著實不大,畢竟連亞甸都能在邊境分配一些簡單的道具,搜查來往的商旅。
因此萬一讓亨·格迪米狄斯死了,森尼他們必然擋不住狂獵。
十二個實力不弱的男巫都殺不了兩個實力大損的狂獵,他們怎么可能打得過。
學院分崩離析、被毀滅之后,狼學派首當其沖,風險很大。
甚至說不準不用狂獵……不……都不用說不準……
上個月他們只是與森尼擦肩而過,都要被魔源威戈佛特茲追殺。
得到北方大陸各國的支持,大權得握的森尼及其所屬激進派,必然會對狼學派動手。
所以他不得不賭。
一方面班·阿德學院的渣滓中,唯有曾經成功過的亨·格迪米狄斯,才有可能再次擋住狂獵。
若是準備一番,在狂獵到來之前,將北方大陸所有強大的術士、德魯伊、神職者、戰士都召集起來,未必就沒有贏的可能。
而召集勇士這件事,也唯有亨·格迪米狄斯才有那個威望和地位。
另一方面,他對獵魔人的態度,也比森尼那些激進派要好很多。
因此,相比起來自狂獵的威脅,與班·阿德仇恨的優先級肯定要往下放一放。
何況讓兩個仇敵狗咬狗,也未嘗不是一種復仇。
“你真的覺得亨·格迪米狄斯還活著嗎?”伊安娜出聲,打斷了他的思考。
“至少現在應該還活著,”艾林回頭,“其他人或許不清楚,但我們都知道,那十幾個消失的男巫,實際上死了十個。”
“六天前的凌晨轉移亨·格迪米狄斯,不過是森尼他們,在突然死了這么成員之后,逼不得已的倉促行動。”
“都沒有經過周詳的謀劃,亨·格迪米狄斯不會那么容易就死的。”
“這么肯定?”伊安娜有些好奇,“亨·格迪米狄斯的年紀即便以術士的壽命來講,都算是特別大的了,無論哪天自然死亡都不奇怪,何況現在還可能身受重傷。”
艾林沉默了幾秒,抬頭回想,恰好看見了女神的圣像。
身披輕紗、輕撫隆起小腹的孕婦圣像正慈愛地看著他。
“十天前,我和維瑟米爾才對付過一個魔源,”艾林輕聲道,“他叫威戈佛特茲,是森尼派來追殺我們的,也是他將埃爾尼和森尼他們變成了玉像。”
“那場戰斗非常艱難。”
“即便我們是偷襲,即便我多次占據了上風,但威戈佛特茲保命的手段卻一個接著一個,而且對危險極其敏感,令人印象深刻。”
“伊安娜嬤嬤。”
艾林收回視線,看向伊安娜和南尼克:“威戈佛特茲很年輕,估計連五十歲都不到,而亨·格迪米狄斯卻已經四百多歲了。”
“一個不到五十歲的魔源尚且如此難對付,那四百多歲已經攀登至權力、財富和力量頂峰的魔源呢?”
“森尼一伙人又不是早有準備,我不相信他們真能這么短的時間內,殺了亨·格迪米狄斯。”
“若是考慮到亨·格迪米狄斯在班·阿德的地位,說不準現在的激進派都對他們院長的生死,有極大的分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