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備如此森嚴,令剛因守備室睡覺的兩個衛兵,稍稍松了口氣的兩個獵魔人,又提起了心神。
“噠噠噠~”
守衛提著燈在前面走著,鐵靴撞擊地面的聲響,令沿途的慘叫聲都膽怯了幾分。
“能找到邦特嗎?”丹提在腦海中問道。
艾林瞇起一只眼睛,看向地面。
泛著詭異褐色紋路的地面上,一只只閃著猩紅之光的足印一直延伸向黑暗中。
“足跡是重合的,邦特所在的地方,也在東區。”
“那就好!”丹提點點頭,看了前方引路的守衛一眼,猶豫了一下后,在腦海中又問,“艾林,你覺得迷暈邦特的那伙人,是不是猜出了我們的計劃?”
守衛剛剛突如其來的問題,丹提當然予以否認。
他無法確認,這是不是一種試探,雖然他們已如游魚主動鉆入了漁夫的網,似乎沒有試探的必要。
“不太像。”艾林皺了皺,也不太說得準。
剛才守衛聽到丹提的否認后,也沒有再問什么,就像什么都沒有聽到一樣照常引路。
你說是有人授意他問的,這種打工人得過且過,敷衍上級的態度,似乎沒什么問題。
可他們是獵魔人。
真要是在敷衍上級,就不該在一個無武力強悍的獵魔人面前,用自己的生命冒險,說出這種試探的話。
他就不怕一旦說中,戳破了真相,會被獵魔人直接殺死嗎?
“不過無論是不是試探,他們有沒有準備都無所謂,”他在丹提腦海中道,“迷暈邦特的那伙人,不會什么都想到的,不用太擔心。”
那確實……丹提心想。
誰能想到一個獵魔人竟然還會法術,德拉肯伯格天空中翱翔者一頭馱著八個獵魔人的大獅鷲,另外走進城池的兩個獵魔人當中,更厲害的那個竟然是一個十五歲的孩子……
雖然有些羞恥,但想到殺死鹿首精時艾林的實力,他一個狼學派的前輩竟然覺得莫名的安心。
“當德拉肯伯格的大門打開,與邦特的距離每近一分,每遲一秒被發現,都是我們的優勢。”
艾林的聲音還在他的腦海中回蕩。
一個十五歲的孩子在安慰他……
想到這個事實,丹提便不由得在心里輕輕嘆了口氣。
“抱歉,邦特的事情,一會兒還要請你出力了,我傷勢還沒痊愈,只能……”
“不要這么說,丹提大師,”艾林打斷道,“邦特雖然是你的游歷學徒,但也是我的朋友,以后也是我的手下,沒什么請不請的。”
“真是懂事的孩子啊……”丹提心想。
他這才想起來,艾林似乎還是那“小孩過家家”似的狩魔軍團的團長。
而他在艾林這般大的年紀,卻只知道一進城就逛妓院……
當然,維瑟米爾也一樣。
“首席不愧是首席……”丹提在心里感慨道。
三個人沉默地走著,穿過了城門所在的西區,來到了東區之后,慘叫聲和令人作嘔的氣味都被他們甩在了身后。
當然不是消失了。
只是隱隱約約,又似有似無,但清清楚楚,像夏日蚊蠅的嗡鳴,仔細看的時候沒有,但卻完全忽略不了。
艾林不理解。
雖說德拉肯伯格就是作為監獄而存在的,但也沒有必要一天二十四小時,都得折磨囚犯吧?
尤其現在月以中天,換算下來,至少也到午夜了。
難道這座城市上上下下幾千號人,都是不聽著慘叫聲,就睡不著的變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