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鐵錘斷了腿,不過離開了這個鬼地方,也不知道現在過得怎么樣……”
“能過得怎么樣,肯定比咱們好!”
“說起來,前年獅頭鳥學派的獵……”
“什么獅頭鳥,那是獅鷲!從食尸鬼嘴里救了湯姆的,是獅鷲學派的獵魔人柯恩!他還為湯姆解了毒,將傷勢都治好了才走的。那些冷血的男巫不聞不問,埃文斯大人也沒為咱們說過半句話……”
“五年前,狼學派來了……救了……”
“十一年前,埃文斯還沒來……”
……
懷亞特身邊的兩個漢子,技巧拙劣地一應一和,細數著獵魔人屢次往來德拉肯伯格的經歷,時不時還故意瞥兩眼懷亞特。
德拉肯伯格出了什么大問題,總是由他們盾衛先頂上,因此與獵魔人的接觸自然也是他們最多。
更何況在德拉肯伯格這個人間煉獄,同袍才是彼此之間最堅固最值得依靠的盾牌。
這么算下來,誰沒受過獵魔人的恩惠。
不論是獅鷲學派還是狼學派的,在他們樸素的價值觀中,都可以歸類在好人當中。
說著說著,三人身后,甚至還冒出兩個親身被獵魔人救過命的兄弟。
“好了!”
懷亞特低喝一聲,瞅了眼四周,小聲道:“我已經在埃文斯面前放水了,別說你們沒看出來!”
“俺就知道老大你是故意沒沖過去的,救那個娼婦養的帕德里克·瓦斯克斯!”左邊的漢子甕聲甕氣,驚喜到歡呼。
“小聲點,大腦袋!”懷亞特一拳頭砸在他的頭上,“我沒有故意……好吧,稍微有一點,但也是沒留神,才發生的。”
事實確實如此。
埃文斯什么都沒說,就把他們拉過來魔藥鎮壓“監獄暴亂”,見到丹提大師的模樣,他確實猶豫了。
但沒等他做出決定,那個小個子男巫……呃……女術士,幫了他一把,用法術讓他不用做出抉擇。
說實話。
別說他盾衛里的兄弟袍澤,他自己也被獵魔人救過,而且不僅是他,他家鄉的妻兒父母,親戚鄰居,只要是居住在城外的平民,是不可能從未被獵魔人幫助過的。
“但我們也只能做到這一步了,”懷亞特小聲提醒道,“別忘了我們的身份,家里的妻兒還等著我們的軍餉,一旦被埃文斯大……被埃文斯定性為叛亂,他們都得死!”
“可……可俺們,”大腦袋看了看周圍情緒低落的袍澤們,“俺們都不想和獵魔人打……”
“不用和他們打……應該……”懷亞特小聲道,“男巫閣下們的實驗室里這么多……呃……貴……”
他看了眼周圍,實在無法用貴重兩個詞,形容大罐子里奇形怪狀的標本。
“反正就是要小心一些,仔細一些,不要不小心打破了這些東西。”
“所以我們慢一些也很正常。”
“我懂!”大腦袋眼珠子滴溜溜地在眼眶里,轉悠一圈,對著后面大喊,“都小心些,男巫閣下們的……愛好,都很貴,不要磕了碰了,把你們賣了都賠不起,都注意腳下!”
“是!”
距離近的盾衛們,都起哄似地認真應和。
后面的其他守衛,茫然地面面相覷后,都自然地順著盾衛們的“謹慎”腳步慢了下來。
懷亞特見狀,冷哼一聲,用力瞪了他一眼,不過沒說什么。
大腦袋嘿嘿一笑,撓了撓頭:“不過這樣,還是會遇到丹提大師他們,那時候真的要打嗎?”
“當然!”懷亞特沒好氣道,“不過那也要他們能從閣下們手里逃出來,要我說他們就是太不自量力了,兩個人就敢闖德拉肯伯格。”
“我們下‘煉獄’的時候,都得湊個七八十人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