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烏云密布,空氣悶熱潮濕,這是大雨降落的征兆。
不過神廟內卻依舊人來人往,每一條穿行于古樸建筑之間的小道,都如往常一樣忙碌。無數穿著灰色衣裙的祭司,播撒種子、喂養雞群、啟蒙孩童……
那種生機勃勃的昂揚氣質,將密布烏云和悶熱氣氛帶來的陰郁和躁動,都瞬間清掃一空。
梅里泰莉神廟對他們回來后的狀況早有預料,走出偏僻的后山沒多久,萊莎和幾個祭司便迎了上來。
他們簡單檢查了下邦特、大鐵盾和傅里的傷勢之后,便接手了三個傷者。
趁著老醫師處理大鐵盾和傅里傷勢的功夫,萊莎的視線緊張地在艾林周身轉悠了許久,沒見到什么傷勢之后,才松了口氣。
她奇怪地看了眼神色渾渾噩噩的埃文斯,道:
“艾林,他是?”
“他不用管。”艾林道,“萊莎,昨天走的急,還不知道修斯的傷怎么樣了?”
“修斯昨天手術很順利,大祭司說,今天就能清醒過來。”
“那就好。”
雖然早有預料,但真正聽到了修斯沒事的好消息,但艾林和其它幾個獵魔人還是同時放下了那顆一直提起來的心。
丹提看了萊莎一眼,與一旁的維瑟米爾耳語幾句后,神色頓時變得嚴肅。
“是萊莎嗎?”他突然看向小祭司,“我聽艾林和維瑟米爾說了,要不是你,修斯就……”
丹提語氣頓了頓,閉了閉眼睛,鄭重道:
“我丹提欠你一個人情。”
萊莎見丹提如此,連忙擺手:“沒有沒有,就是運氣好,正好碰上了,沒有我也會有其他人救修斯……”
丹提搖搖頭:“不是這么說……”
“行了,丹提,”維瑟米爾打斷了兩人的拉扯,“都是自家人,心里記住就好,再多計較就生分了。”
“自家人?”丹提愣了愣。
熟人、自己人、自家人……根據關系遠近,用詞可都是有差別的。
他瞅著維瑟米爾臉上的壞笑,又看到萊莎不說話,卻低下了頭,面向他的半邊臉上染遍了紅霞,頓時意識到了什么,看向了除弗雷德之外,所有年輕獵魔人視線的中心——艾林。
“啊……原來是這樣啊。”丹提的語調拉長,也調笑著意味深長起來,“那確實不用那么生分。”
埃爾尼、克拉爾他們也開始“哦哦哦”,像一群大鵝一樣起哄了起來。
“都安靜點!”艾林道,“醫師們都還在為傷者處理傷口……”
他的話還沒說完……
“沒事的,不影響,你們繼續!”
傅里身前的老嬤嬤笑瞇瞇地回頭,臉上的法令紋都在看戲。
其它兩個祭司,也頷首,連聲應和:“沒錯沒錯,不影響,不影響!”
被打斷的艾林,語氣一滯,看她們手上的動作,還真是熟練到閉上眼睛都沒問題的程度。
沒等他想好怎么制止這場“騷亂”。
“當然是自家人,丹提大師,不用那么客氣……”萊莎忽然抬起頭,加入了戰場。
艾林猛地回頭看過去。
小祭司笨拙地垂著眼睛,臉上帶著不安的笑容。
在艾林看過來的時候,小祭司還向他眨了眨眼睛,像是在讓他安心,隨后接著道:
“我的命都是艾林救下來的,又是薇拉女士送我來神廟,我們當然是自家人,就不要說欠不欠人情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