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代梅森公爵與索伊商談遷移學派時,索伊和艾林詳細講過。
這些看似尋常陳設和道路,除了基礎的功用之外,都會在外敵到來時,成為開了血槽,刺向敵人的利劍。
可真正聰明的敵人,誰會強攻一座深山里的堡壘?
他們只會欺騙、暗殺、合縱連橫,用鈍刀割肉,一片又片,然后要么猝不及防、要么逼不得已地死去。
隔著一道厚重的城墻,護城河急促地流淌,波光粼粼,東向而去。
這條沒有名字的護城河沖下山后,會與萊克希拉河交匯,并最終與分隔南北,西去北海的龐塔爾河融為一體。
薇拉對著窗外的日光,沉默地看了許久。
艾林也沒有催促,順著他的目光,看到了訓練場上訓練的學徒。
那些是正在經歷獵魔人“抉擇”階段的獵魔人學徒。
一群小小的身影正在訓練的老獵魔人的呵斥聲中,揮舞木劍,在訓練的獨木橋上,搖搖晃晃,躲避來回撞擊的擺錘。
不論青草試煉和高山試煉的死亡率如何下降,獵魔人的試煉依舊辛苦的。
但這一點艾林并不準備改變,現在灑下的每一滴汗水,未來或許就會救他們一條命。
其實。
若是剔除了青草試煉的死亡率,至少在這個時代,獵魔人還算是一條相當不錯的出路,受人尊敬又薪酬豐盛,因為中立還基本不會受到戰亂的影響。
只要茍一點,還是能以相當大的存活率,過上漫長的溫飽生活。
可惜獵魔人很少有慎重的,尤其是在年輕氣盛的時候,年輕的莽夫們總希望能超越自己的極限,挑戰更強大的魔物,尋求榮耀。
但即便如此,他們也比相當多的平民,甚至是騎士要過得好,活得長。
畢竟戰爭,才是最可怕的魔物。
“艾林,你覺得莎迪亞這個人怎么樣?”薇拉沒有回頭,聲音里聽不出情緒。
莎迪亞……艾林蹙著眉。
他本以為長久的沉默被打破之后到來的,應該是首席索伊的話題,或者是狼學派的未來。
“莎迪亞……”
艾林回憶著。
莎迪亞和薇拉女士曾經是關系相當不錯的好朋友,只是因為人類和精靈的矛盾與戰爭,反目成仇。
在戰爭中,她弱了薇拉一籌,被廢去了施法能力,送往梅里泰莉神廟。
然后偽裝容貌,在北方大陸行醫,與哈克索子爵的騎士墜入愛河,然后因為阿德·蓋斯之門的碎片被科德溫和班·阿德追獵,最終連累了萊莎家破人亡,在廢棄礦洞,幻術編織的百果園艱難求生了很久。
所以……
薇拉想問的是哪個部分?
莎迪亞的政治立場,能力,品行?
又或者是莎迪亞和希姆萊斯·芬達貝之間的關系,會對狼學派造成的影響?
“哪個方面?”艾林不解道,“我和莎迪亞只相處過一天,對她還不是很了解。”
“不過她應該在自由精靈中的地位不低,與他們結盟,對現在的狼學派有益無害。”
“不用應該。”薇拉沉默了片刻,道,“莎迪亞是艾恩·希迪的純血王族。”
“向陶森特的第一代人類國王路多維克宣誓效忠,為1500余年壽命的精靈時代埋下墳頭最后一坯土的艾恩希迪末代國王帝芙索夫,是她的曾祖父。”
“否則愛黎瑞恩起義時,追隨那枝莎依拉韋德白玫瑰的精靈,也不會那么多。”
這點他還真是第一次聽說,那么精靈王國的宣稱,其實是在莎迪亞手上。
法蘭茜絲卡·芬達貝還真是精靈公主……艾林挑了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