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拉微微頷首,目視著小院,嘆了口氣:“我們的運氣不錯,現在恰好是他最穩定的時候,走吧。”
最穩定的時候……艾林神色一凜,緊張了起來。
木屋的窗戶緊閉,漏出的空隙,黑暗而又幽深,好似木屋里封印了來自深淵的猙獰惡魔。
隨著與小屋距離的拉近,狼徽在嗡鳴,越發劇烈的顫抖。
這顫抖在抵達木屋的門口時,達到了高潮。
艾林按了按狼徽,讓尖銳刺耳的爆鳴減弱一些,看著薇拉推開了門。
“吱呀~”
嗡鳴聲戛然而止,整個世界似乎都安靜了下來,風停云住,天地間,只有木門樞軸轉動時的痛苦呻吟。
門扉洞開,沒有再蹦出一只紅龍咆哮。
走進木屋內,連帶著強烈惡意的隱隱龍威都消失了。
獵魔人的眼睛適應了黑暗的環境之后,湛藍的貓瞳驟然收縮成線。
木床上以冥想的姿態跪坐著一個人。
他身著樸素的麻布衣物,雙目緊閉,一張臉瘦削又憔悴,倘若不是渾身上下還算整潔,簡直和街頭的乞丐一般無二。
但這不是令艾林面色大變的主要原因,真正令他感到驚駭萬分的,是那人的手腕、腳腕上都鎖著反射幽藍輝光的鐐銬,牢牢固定在地面和墻壁上。
那是專門用來囚禁術士的阻魔金鐐銬!
在那一塊,“木床”和整個“木屋”的空間,都若隱若現。
時而是木屋,時而是冰冷的巖洞。
隱隱約約,幻化出巖洞的時候,灰色的板巖地面上,有不少坑洞和暗紅的痕跡。
那人的衣著也不如木屋內的整潔。
“首……首席?!!”艾林瞪大了眼睛,猛地扭頭看向薇拉,“這……這……”
薇拉女士竟然把首席囚禁在了巖洞里!
難怪法蘭茜絲卡·芬達貝一直見不到人,不過阿瑞斯托大師不知道嗎?
“索伊有鑰匙,”薇拉似乎對艾林的反應早有預料,解釋道,“這是他在囚禁他自己。”
艾林愣了愣,看向索伊。
床邊不遠處的柜子上,確實有一串鐵鑰匙。
“首席為什么會這樣?”艾林不理解,明明兩三個月前的時候,索伊雖然因為“養子”哈克索的背叛和死亡,有些頹唐。
但整體的狀態還行,怎么現在這搞得跟瘋人院里的瘋子一樣。
難不成就因為一個死去的國王?
一個學派,活了幾百年的領袖,怎么會這么脆弱?
“索伊……索伊他……”
薇拉沉默良久,似乎在找一個貼切的解釋,但張了張嘴,又想不出合適的語句。
這時。
“我背棄了我的道路,這就是命運予我的懲罰。”索伊忽然睜開了眼睛,打斷了薇拉,“只是沒想到,后果會有這么嚴重。”
背棄了道路……命運的懲罰……后果……
首席到底在說什么?
艾林一臉懵逼地看向薇拉,薇拉卻在用難掩悲傷的眼神看著索伊。
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