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講你的事吧。”菲麗芭·艾哈特打斷了他的疑思:“很長一段時間,我們都會是搭檔,一直這樣陌生可不行。”
“你想知道些什么?”艾林不動聲色地問。
引狼入室畢竟只是一個猜測。
菲麗芭·艾哈特現在的想法雖然很難揣摩,但這個人的基調卻一直很明確,那就是上升,盡一切可能掌控權利。
因為政治資源的有限,男巫和女術士是隱隱相互排斥的。
以她當前的地位,背叛蒂莎婭·德·維瑞斯帶來的好處,遠遠不如依附。
菲麗芭·艾哈特的人品有問題,但絕對是個審時度勢的聰明人。
“一切。”
菲麗芭·艾哈特從露臺外的景色中收回視線,凝望著他。
“弒神者、大獅鷲騎士、梅里泰莉的圣子、身受蒂莎婭·德·維瑞斯青睞的獵魔人、血色紅狐的煉金學徒、最年輕的獵魔人大師……”
“說實話,我對你的一切都很好奇。”
“但我不可能將一切都說出來。”艾林面無表情地直視著菲麗芭·艾哈特的雙目。
菲麗芭·艾哈特沉默了幾秒,嘆了口氣:“看來我們之間還沒有建立基礎的信任,那就先從我開始吧。”
女術士挪開視線,視線隨著飛翔的雀鷹,遨游了片刻后,落在了遠處的雪山上。
就這樣看了好一會兒。
“我的故事沒你的那么精彩,”她忽然道,“我出生在瑞達尼亞一個叫德內斯勒的港口小鎮,普通漁民的小孩。”
“我的父親和所有大海邊的漁夫一樣,脾氣像暴雨天氣的海洋般暴躁,酗酒和家暴。”
“我的母親則是一個普通的農婦……”
“平凡地在小鎮里生活了六年后,因為一次意外,父母雙亡,我也因此覺醒了魔法的天賦……”
艾林挑了挑眉,沒想到菲麗芭·艾哈特會從覺醒魔法天賦前的階段,開始講起。
而且還似剖開胸膛,將最難言的家事展露給他看。
按照潛規則,兩人的磨合只要將最近一段時間,不太敏感的經歷——對菲麗芭·艾哈特來說是潛行搜集巡察信息的經歷,對艾林而言就是戰斗經歷——說出來就行,讓他們對彼此的實力有一個大致的了解。
從童年開始講起,很有誠意的同時,也對他的講述隱隱提出了要求。
當然。
這些故事也很有可能,是為了博取一個十四歲孩子的同情編的,嗯,這種可能性更大一點。
“瑞達尼亞一向是個保守的國家,在被愚昧的村民燒死之前,蒂莎婭·德·維瑞斯院長救下了我,將我送到了艾瑞圖薩。”
“然后就是七年枯燥的學習和訓練,離開艾瑞圖薩之后,我因為出色的變形術和幻術天賦,被術士兄弟會的巡查部門看中,又當了三年的巡查術士……”
一邊說著,菲麗芭·艾哈特一邊在在房間里演示。
狼徽的幾乎微不可聞的嗡鳴聲中,露臺外的翱翔的雀鷹不知不覺間,多了一只。
這只雀鷹追逐著成群的黑色渡鴉,驚得那些鳥兒驚叫著閃躲,四散奔逃。
雀鷹靠近露臺,又在眨眼間的功夫,變換成了一只渡鴉。
渡鴉飛入露臺,翅膀的撲棱聲中,裹挾來了濕漉漉的水汽,栩栩如生。
“巡查術士的工作并不簡單,”菲麗芭·艾哈特看著渡鴉輕輕落在指尖,“越界的術士組織,總會想出各種辦法敷衍和警惕來自術士兄弟會的巡查。”
“剛開始的工作很難很危險,不過當我掌握了的幻術能配合變形術之后,就少有我進不去的地方了。”
“很精妙的法術控制。”艾林認同道。
“謝謝。”菲麗芭·艾哈特勾了勾嘴角,一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