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剛到班·阿德沒多久——你知道我不是班·阿德出身的男巫——那時我連學院里的建筑,都沒認全。”
“好不容易認識了幾個激進派森尼的親近之人,發現他們之中也沒幾個知道那地方,知道的也守口如瓶,無意間地談起還會立刻警惕起來……”
威戈佛特茲藏在墨綠色高塔的陰影里,一邊觀察著建筑上的人影,一邊輕聲講述。
“后來你是怎么發現的?”艾林目光復雜地觀察著那偌大的建筑。
背對著艾林的威戈佛特茲卻沒發現獵魔人的異樣,笑了笑,繼續道:
“還是因為奧托蘭來了,也帶來了里斯伯格民事合營組織的資助。”
“一片廢墟的班·阿德城,短短數月就奇跡般地煥然一新,學院里其他所有地方,也都修繕得很快,卻偏偏這個地方一直在改建,卻一直沒什么成效。”
“當然,學院里其他地方因為魔法屏障的存在,以及地域空曠,在狂獵的魔法攻勢下,損傷并不嚴重,填填坑洞,移栽些樹木也就夠了。”
“但這里進度之緩慢,在有心人眼中,還是太冒險了。”
“后來經過打聽,我才知道這里并不是被狂獵破壞的,而是早在幾個月前的一場天球交匯中,被魔物們摧毀,科德溫的前任國王也……”
威戈佛特茲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語氣一滯,回頭看向艾林:
“記得沒錯的話,那天你應該也在場。”
艾林神色復雜地望了望,遠處黑壓壓的斗技場,深吸一口氣,輕輕點了點頭:“沒錯,天球交匯的時候,黑日在科德溫的上空升起的時候,科德溫的國王哈克索被砸死的時候,我……都在場。”
他輕輕拍了拍身側墨綠色高塔的塔墻:“這座法師塔是阿爾祖高塔,斗技大賽前,我們就住在這里。”
人的一生是有很多節點的。
節點之外的時間,是仿佛千篇一律般,機械的不斷重復的生活。
但一旦遇到了這些節點。
無論是好是壞,生活的節奏都會瞬間突變,好像一個人存在的所有意義,就是在等待這些節點一般。
而若是細數他來到獵魔人世界之后的人生。
無數命運更替的節點,匯聚在這短短一年時間,比他前世三十年加起來還要多。
可一一回顧,命運更替最顯著的,卻只有兩個。
一個是他喝下部門吉祥物送的的那杯奶茶封口費,來到獵魔人世界,獲得狩魔手記。
另一個就是在這里,在狼學派與貓學派的學徒斗技大賽上,完成的那個“狩獵任務:水鬼ii”了。
雖然當時的他并沒有覺察,還為哈克索之死,沾沾自喜,但事后回顧……
那一天他在命運之河中攪動起的漣漪,不僅直到今天都還沒有消散,反而掀起了滔天巨浪……
哈克索死了、亞甸發動了戰爭、狂獵被吸引而來、收服大獅鷲、科德溫亡國、流亡國王逃難、術士王國……
一切的一切都能追溯到三月二十一號,他在獵魔人世界班·阿德度過的第一個春分,就在不遠處的斗技場……
命運的參差啊……
“真是遺憾啊。”威戈佛特茲惋惜地嘆了口氣,拉回了艾林的思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