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格爾聞言,欲言又止。
這是強不強,有沒有資格去關心的問題嗎?
激進派已經沒有人了,想要坐穩班·阿德的“王位”,只能依靠奧托蘭和里斯伯格民事合營組織。
何況亨·格迪米狄斯現在又生死未知,萬一他活下來……怎么辦?
米格爾心里藏著無數的焦慮,不過他都沒有在此刻說出來。
散出去巡邏的所有男巫和守衛,此刻全都聚集在這里,和奧托蘭那了。
整個班·阿德在四散奔逃的流民、難民和權貴的沖擊下,就是一團亂麻。
倘若亨·格迪米狄斯真的被威戈佛特茲帶走了,在這種情況下,就憑他們這幾個人,怎么可能找到?
森尼……他只是怕了而已……
米格爾一時之間有些茫然。
他認識的森尼,不該是這個樣子的。
他們還是學徒的時候,就認識了。
那時的森尼就敢為了同伴頂撞導師,而正式畢業,擺脫了學徒的頭銜,被術士兄弟會任命為巡游術士之后,更是不畏強權,挖出了數起權貴與超凡勢力勾結等違禁之事。
被暗殺的次數數不勝數,最終就是憑著死都不怕的勇氣,將無數邪惡的超凡勢力連根拔起。
載譽歸來之后,又推脫了術士兄弟會安撫的高職,在亨·格迪米狄斯的邀請下,回到班·阿德,研究最基礎的魔法原理,團結起對世俗和超凡世界極為不滿的青壯術士,共同謀劃改造這個世界。
那時的他們,怎么可能會拋下同伴——即便他們是平日里相當不對付的奧托蘭和里斯伯格民事合營組織的男巫——倉皇又狼狽地逃跑?
再之后一年、兩年、三年……
到如今,近百年過去了,他……他們是什么時候,變成了現在這個模樣?
是亨·格迪米狄斯重傷,森尼開始攔權之后?
亦或者更早,那個獵魔人出……
“米格爾,快跟上!”森尼走了幾步,覺察到不對勁,回頭催促,“再遲就會讓那兩個叛徒,帶著亨·格迪米狄斯逃走了!”
語罷,也不等米格爾的回復,瞥了眼頭頂,匆匆離開。
米格爾嘴巴微微張了張,他目視著森尼帶著班·阿德的男巫,沉默又慌亂地向班阿德新城的邊緣跑去,想了想,輕輕嘆了口氣后,跟了上去。
他們想逃,但真的能逃過去嗎?
——
答案當然是否定的。
還沒等他們跑出上城區……
“轟!”
凌然的威壓驟然爆發,如同無數座大山轟然壓下,又更像突然砸下了無數攻城槌,撞破了頭骨,遮蔽了雙眼,麻痹了呼吸。
“啊!”
“發生了什么?!!”
凄厲的慘叫和悶哼聲中,好不容易從胸腔沉悶的顫抖中恢復的森尼、米格爾以及一大群匯集而來的班·阿德男巫,駭然扭頭望天。
綠色的光點,還在不停地閃爍,不過閃爍的頻率慢了下來。
可包裹著黑煙濃霧的巨物,卻不知何時,懸停在了半空,如一顆灰色的巨蛋,與天際的黑日交相輝映。
一副末日降臨,傳說中的白霜即將毀滅世界的駭人場景。
時間在此刻靜止了,直到一聲異響突然響徹世間。
“咚!”
誰的心臟在跳動,卻清晰地傳入每一個人的耳朵里。
被宛若實質的龐然威壓,壓得喘不過氣的森尼、米格爾等人,因為這聲心跳,都屏住了呼吸,本能的危機感似乎遇到了天敵,又更像荒郊野外,藏身草叢之間,卻忽然有一頭饑餓的雄獅擦著草叢經過。
下一秒,正當他們驚恐地面面相覷,想先在周圍找個屋子躲一躲的時候。
“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