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
狂獵之所以能表現得這么好,在“獸吼:禁空”之下,毫發無傷,除了因為榿木之民在魔法和煉金上的技藝,遠遠超過獵魔人世界的術士……
還因為狂獵是征伐諸界的戰士,而奧托蘭相比起精于魔法戰斗的法師,其實更像是一個學者。
由于狂獵的優異表現,艾林高估了從枯萎林地開始,就一直與狂獵僵持著的奧托蘭和里斯伯格民事合營組織。
奧托蘭和他的里斯伯格民事合營組織,現如今并沒有謀劃著如何火中取栗,漁翁得利。
相反的。
久疏戰斗的奧托蘭和他的里斯伯格民事合營組織,這時候甚至還沒從形勢直轉而下的懵逼之中,回過神來,想清楚下一步該做什么。
“真是老了……”他又重復了一句,瞥了眼在云層之中穿梭的黑影,茫然地道,“狂獵、黑龍、黑日、天球交匯……這些怪物都是從哪里冒出來的?”
“奧托蘭閣下……”里斯伯格民事合營組織的男巫,紛紛勸道,“是那些狂獵太卑鄙了,竟然……”
“不要找借口了,”奧托蘭無力地擺了擺完好的那只手,打斷了出聲的男巫,“是傲慢蒙蔽了我們的心,我們低估了狂獵,沒有做好充足準備,所以才會有這樣不堪的結果。”
里斯伯格民事合營組織的男巫面面相覷,道:“是,奧托蘭閣下,是我們懈怠了。”
“這才是應對問題的態度,”奧托蘭滿意地點點頭,“這一次錯了沒關系了,但不能一直錯。”
“人類如何超脫自身的極限,抵至完美,只能依靠我們里斯伯格。”
“我們可以錯,但不能頑固地因為不認錯,在錯誤的道路上,一意孤行。”
“是,奧托蘭閣下。”里斯伯格民事合營組織的男巫又應和道。
奧托蘭點點頭,強撐了疼痛的軀殼,想挪一挪身體,忽然想到了什么,扭頭望向了其中一個男巫:
“弗里德里希,你剛才說,森尼死了?”
“是的,奧托蘭閣下。”被稱為弗里德里希,長著山羊胡須的青年男巫,正揉著通紅的眼睛,聽到奧托蘭的問題,立刻點點頭,“我親眼看見,森尼和他手下,在黑龍的龍息中,沒有一點反抗地化為了灰燼。”
奧托蘭聞言沉默了許久,才又用視線余光瞥了眼,竄出云層,裹挾著層層云氣,俯沖而下的黑影,語氣復雜地感慨:
“黑龍,白霜的爪牙,生靈的天敵,世界的毀滅者……”
“預言中的黑龍已經出現了,弗里德里希,難道世界真的要毀滅了嗎?”
小樓內驟然安靜了下來,靜得一根針掉在地上,也清晰可聞。
弗里德里希張了張嘴,但最終支支吾吾,什么話也沒有說出口。
奧托蘭也不在意,或者說,問出這個問題,本來就不是為了得到一個答案。
“森尼是去找亨·格迪米狄斯的,”奧托蘭自顧自道,“他既然出現在新城中,是不是說明亨·格迪米狄斯已經不在學院了?”
里斯伯格男巫再一次面面相覷,無人能給出回答。
奧托蘭又自言自語:“救走亨·格迪米狄斯的是誰,與天上的那個召喚出黑龍的狂獵有關嗎?”
眾人再一次無言。
“亨·格迪米狄斯的消失,與兩方狂獵現身相斗,到底是不是巧合?”
“如果不是,狂獵為什么要救亨·格迪米狄斯?為了復仇嗎?”
“除了那些死人,班·阿德還有誰可能知道真相?”
……
奧托蘭的問題一個接著一個,在小樓里回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