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雷!斯賓塞!”瑪麗惡狠狠地咬了咬牙。
在菲麗芭艾哈特面前,莫名的就有些心虛起來。
本來她是理虧的一方,畢竟是想撬他人的委託,但至少也是有理由的,比如菲麗芭艾哈特的態度、自己的實力和蒂莎婭德維瑞斯的認可。
不過當事人在面前,什么話都說不出口。
“不過可以……”
“什么”瑪麗猛地抬頭。
“我說可以讓你代替我,”菲麗芭艾哈特無所謂地擺了擺手,“你也知道的,我最近確實有一些忙碌,而且正巧正處在關鍵的時候,抽不開身。”
“這次回來,也是為了先和艾林說清楚,再請他一同說服院長,讓我卸下營救亨格迪米狄斯的責任,重新尋找搭檔。”
“你如果能接手,那當然再好不過了。”
瑪麗瞬間從九層地獄升上了梅里泰麗的豐收之地。
她張了張嘴,正想說一聲謝謝,忽然想到了一個似乎被他忽略了的問題。
“為了和艾林說清楚,再請他……”瑪麗喃喃著偏頭看了看乾凈整潔的華貴木床,“所以你還沒同艾林解……”
“準確來說,我還沒見到艾林,”菲麗芭艾哈特聳了聳肩,“我已經在這里等了很長時間,而且為了不錯過,天還沒亮我就到了……”
“但你也看到了……艾林昨晚似乎根本就沒回來……”
“你知道他去哪了嗎”
——
艾林會去哪里,這確實是一個問題。
理論上,收服了一頭大獅鷲的獵魔人,可以去往北方大陸的任何地方。
再考慮到他閒不下來的性格,這種可能性又多增加了數成。
但實際上,大獅鷲孵蛋了,至少要等來年春天才能回來的消息,還是艾林自己親口告訴她的。
沒有了大獅鷲的助力,營救亨格迪米狄斯的委託也隨時會出現變故,艾林理應不會離開了凱爾莫罕。
可既然沒有離開凱爾莫罕,艾林又為何徹夜未歸
更重要的是,還沒有向她提及過
“拉多的事情怎么樣了”
有些心緒不寧的瑪麗,在空空蕩蕩的昏暗迴廊里,按捺心頭的悸動,忍不住打破了平靜。
科德溫流亡之主的下落,理應是絕對的機密。
心緒不寧的瑪麗隨口一問,菲麗芭艾哈特也正經地回答,因為她知道薇拉的學徒是個相當奇特,對世俗權勢毫無興趣的女術士:
“我通過一些關係拉攏了科德溫北部的部分貴族,泰莫利亞和瑞達尼亞都對殘破的科德溫很感興趣,也非常忌憚一路勢如破竹的亞甸,許下了不少實質性承諾和臨時盟約……”
“哦……”瑪麗心不在焉地輕輕點頭,應和了一聲。
但隨即她猛地抬頭,愕然地看向菲麗芭艾哈特:“你,替拉多拉攏貴族,聯繫泰莫利亞和瑞達尼亞”
菲麗芭艾哈特知道她真正想問什么,坦然地點點頭:
“經過長時間的接觸,拉多聘請我為臨時的顧問,等科德溫故國光復之后,就是王國的宮廷法師,魔法顧問。”
“所以瑪格麗塔,我確實很忙,而且在可預測的未來,還會越來越來忙碌,預留不出營救亨格迪米狄斯的時間。”
“可是科德溫的魔法顧問……”瑪麗欲言又止,最終還是忍不住提醒,“科德溫一向是班阿德的自留地,從來沒有女術士擔任……”
“所以這是個機會,瑪格麗塔,”菲麗芭艾哈特打斷了瑪麗,“在求學於薇拉女士之前,你曾經也是艾瑞圖薩的人。”
“你我都知道艾瑞圖薩的孩子有多刻苦……”
“實驗室的魔法燈通宵亮著紫色的燈火,除非每月一次的月假,即便是完全掌控的自身混沌魔力的學徒,也被『囚禁』在仙尼德島,更不用提那些更低級的學徒……”
“為了更快的掌控魔力,每一個艾瑞圖薩的學徒,都不得不在手術室,結扎生育的能力……”
“還有危險的實踐、層出不窮的決斗、堆迭成山巒的書籍……”
“很多學徒,都借班阿德的寬鬆,責怪蒂莎婭德維瑞斯的嚴苛,但院長真的有辦法嗎”
菲麗芭艾哈特捏緊了拳頭,越說越是激動和憤慨。
這是瑪麗從來都沒見過的菲麗芭艾哈特。
“明明班阿德對學徒的管制和教育遠遠不如艾瑞圖薩,明明兩個學院之間的比拼,永遠是阿瑞圖薩勝利,甚至就連班阿德的居民都鮮少以班阿德學院的學生為榮……”
“但偏偏畢業之后,總是班阿德的男巫贏得最好的位置,阿瑞圖薩只能等著一些殘羹冷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