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曦瞳孔巨震,她已經不是第一次聽到這個詞了。
農村的環境雖淳樸,但閑來無事時,有些老頭老太太總喜歡在背后嚼人舌根子。
而這些門后說出來的話,總會被小孩子不經意間帶出家門。
林若曦身邊的親人接二連三的離世,母親、爺爺、父親……
她身邊只剩下奶奶和薛睿。
在林若曦的心中,薛睿早就是她的家人了。
算命先生簡短的一句話,讓她感到渾身無力,紅潤的嘴唇瞬間沒了血色,嘴唇微微顫動。
算命老頭眼睛微微瞇起,目露精光,“孤星罩命,禍及六親,父母血親最近,其次是子女……”
薛建峰自是看到了林若曦的反應,他撿起地攤上的龜殼在地上敲了敲,發出刺耳的聲響。
“老子讓你算姻緣,你算這個做什么?”
這老頭算不準也就罷了,問題是算的太準了。
剛才薛睿丟下的一百塊,完全沒起任何作用。
老頭氣的吹胡子瞪眼:“六親里當然包括丈夫,我算的不是姻緣嗎?”
“先生,您…繼續說吧。”林若曦語氣沉重。
薛建峰表情愕然,他理解不了林若曦在想什么。
算命老頭趁薛建峰走神的功夫,一把將龜殼奪走藏于身后,一只手指著薛建峰說道:
“聽見沒?是這位姑娘讓我說的,我說了你別跟我急眼。”
老頭撿起一本泛黃的小冊子,一邊翻看一邊說道:“七殺之名,不過也不全是壞處,你命里最大的劫數已經渡過去了,后面正財運很旺,克夫女通常有驚人的毅力和執行力……”
“先生,我…我不關心這些,我只想問問我對他有多大的影響?”林若曦聲音帶著哽咽。
“把剛才那小伙的生辰八字給我。”老頭說著遞上一個小本子。
薛建峰先林若曦一步接過紙筆,心想這老頭還是有點本事的,他把薛睿的生辰八字寫在紙上,又背過身去,在后面一頁壓了兩張紅票子,把本子送給老頭。
“這是我兒子的八字,我兒子打小就命硬,她肯定克不動。”
薛建峰咧嘴一笑,撿起老頭鎮紙的半塊磚頭,在手里一顛一顛的,目光時不時在老頭身后算命的工具上打量,好似隨時會把磚頭丟出去一樣。
甭管事實怎樣,現在的林若曦不能再聽下去了。
這老頭明顯不是奔著賺錢來的,八成是興趣愛好,對王八殼子看的比錢還重要,所以薛建峰選擇軟硬兼施。
要么收了錢“好好”說話。
要么老子把你那堆寶貝砸了。
“都什么社會了,怎么還有這種人?”
老頭心里嘀咕一句,對林若曦擠出討好的笑容:“姑娘,我剛才看過了,你這個男朋友命格至剛至陽,你克不住他。”
薛建峰趁機數落道:“不是叔叔說你,你說也真是的,我沒什么文化信也就信了,你都能讓清北大巴車停咱家店門口了,怎么還信這些東西?快去找小睿玩去吧,別天天瞎想。”
林若曦腦子空白一片,不是兩人話語間的信息量有多大,而是薛建峰口中的“咱家店”,好似把她當家人看了……
“好的叔叔,那…那我先走了。”林若曦急忙站起身,沖薛建峰禮貌點頭。
等林若曦走遠后,薛建峰立刻換了一副嘴臉,他語氣恭敬道:“大師,我兒子到底能鎮住她不?”
算命先生嗤笑一聲,拍著本子上薛睿的生辰八字說道:“就這爛命格,上輩子怕不是過勞死的,還想鎮煞星?”
“哎?你怎么說話的?”薛建峰又撿起了板磚。
“別沖動。”算命先生語氣緩和道:“我是說您兒子上進心太強,太想進步了,顧此失彼,意思是讓你多照看照看他。”
薛建峰整了整衣領,心情舒服了不少:“那是,老子累了半輩子拼下這么大的家業,就是讓孩子享福的。”
“嗯,對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