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源并不知道姜凝在柳家的遭遇,此刻他滿心裝著的都是那個瘦弱男子帶來的消息。
等他跟季海回到車上。
季海看著這個執拗的年輕上司,內心有預感他的勸告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他升上車窗,隔絕外面的江風,這才沒有了冷風刺臉的感覺。
可季海仍然是跟裴友文完全不同的人,他是高材生,也是不會阿諛奉承的理工直男。
哪怕知道沒有意義,但他沒忍住。
“你現在聯系他們,就是在跟江氏的其他人釋放一種特殊信號,每個派別都有自己的觸角,集團又明顯存在內部斗爭,無論別人怎么想,你要確定的是你是否想好了,愿意為這樣的決定付出代價?”
他頓了頓,“我知道你年輕,你這個年紀的人都有少年意氣,做事比旁人更執拗和堅持,但我希望,你脫離這個獨立的事件,站在大局上去考慮一下,總部會議既已決議你就職北方,那你行此之事,難免不讓人多想,對你治理北方事務也會有所牽連。”
身為一個屬下。
季海言談間是“我希望”,“你如何”,“我覺得”。
這在職場中是大忌
在職位上,陳源怎么說也是他的直屬領導,一個不滿意就能讓他調職。
陳源看了他一眼,并沒有在意他的直言不諱。
“任何事情都有代價,我不參與內部爭斗,我遵循集團內部的規則,如果有心人愿意以此來猜忌加害,那就當做是對我的考驗吧。”
兩人交談的間隙。
陳源其實已經通過身在東京的總負責人聯系到了明珠市能源管理局的主任,望對方牽線搭橋。
原本他要去東京,眼下卻因為這樣的事耽擱了。
……
而東京,在下雨。
從灰蒙蒙的天空中,飄下來如牛毛般的雨絲,而路人們腳步匆忙。
一雙雙的皮鞋踩在街道上,西裝的肩頭籠罩著一層濕氣。
水滴從一塊大大的落地窗上滑落,留下扭曲的水痕。
在落地窗內,有個渾身籠在寬松衛衣里的女生,正用湯匙攪著咖啡,百無聊賴的盯著外面腳步匆匆的行人們。
姜瑤這幾天過得很充實又很孤獨。
她的行程是滿的。
逛完漫展去了演唱會,去了東京最有名的海洋館又參觀了享譽世界的動漫制作公司,甚至身臨其境的參觀了聲優們工作的錄音室,晚上的時候則是跟陳源聊天復盤一整天的行程嘮嘮叨叨,之后在等待消息中不知不覺睡著。
陳源貌似很忙,回復的時候也只有只言片語,姜瑤也知道他很忙,所以,她想生氣也不知從何而生。
這兩天的忙碌,姜瑤必須得承認,她是為了躲避孤獨而忙。
再有趣的事物,沒有陳源陪伴著一同體驗,她總覺得如同嚼蠟一般無味。
跟她面前的巧克力圣可可慕斯蛋糕一樣,她只嘗了一口。
很甜,但無味。
東京分部的幾位,對她很照顧,可以說是事無巨細。
想來是承了領導不可忤逆的命令。
這些人已經全方位的圍著她轉了,有任何的要求都能滿足,姜瑤并不是情商很低且不識抬舉的人,她當然不能真的把自己當公主,頤氣指使的對待這些社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