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尋安翻滾而出,第一時間收起靜思涼,看著迅速合攏的空間裂隙禁不住大大松了口氣,隨之強忍痛楚取出靈液服下。
清涼之氣流遍全身,原本的痛處憋悶漸漸消散,皮肉筋骨滋生的麻癢升起,趙尋安懶得起身,便四仰八叉的躺著,嘀咕著自語:
“這次便明白了,以后見著這般了不得的家伙二話不說便跑,真就遭了血罪!”
坐起捉天機,把己身氣息牽扯徹底粉碎后再次躺倒,即便傷勢完全恢復趙尋安也不想動,自打步入新領域后所遇事由諸多,大戰也是頻繁,不止身體累,心更累。
如今什么也不想,便只想這般閑閑的躺著,神識放空,虛度些許光陰。
“......好個趙尋安,不但戰力遠超同境修士,便手段也是通天,我都脫不出的結界竟然無聲無息便破了,屬實了不得!”
結界里便尋不到,馮三錄捉起趙尋安氣息推算,竟然已經出了黑水一線,正在猶豫是否尋去,卻見氣息如同燈滅噗的一聲消散,終究去了繼續追捕的心思。
畢竟外圍禁地皆是道門耳目,若是惹來那位了不得的道門掌門,自己怕是又得挨上一通削,那位的手段可是狠辣,欲待逃脫怎地也得掉一層皮,屬實不值得。
馮三錄搖搖頭轉身離去,趙尋安卻始終躺著未動,便兩眼無神的看著天色由亮變暗,直到月至中天這才起身。
逃脫時過于匆忙,落處乃是意識一閃而過所定,只要黑水一線外邊就好。
如今起身舉目四顧,所在未有通天巨木,皆是排列整齊高不及五丈的松柏,霜白月色彷如與之披了一層紗,因著夜鳥蟲鳴之音,觀之悠然寧靜。
“咦,這是到了何處,怎么好似從未來過?”
趙尋安困惑的嘀咕,講道理不可能,自己所見定然是之前見過的地界。
循著修整整齊的山道行走,越過一只得十數丈高的坡地,看著前方密密麻麻的墓碑趙尋安恍然大悟,卻原來是到了宗門墓地。
道門自成立后,但有門內修士故去便會于此成墓,哪怕尸骨無存魂飛魄散,也會與之立個空的。
步入道門三個月,執法堂堂主特意領趙尋安那批弟子前來祭拜,雖說已經身死道消,可終究是道門前輩,作為晚輩的貢獻香火一二也是應當。
“仙途浩瀚險峻,走的越高余者越少,我道門自成立擁弟子八千余萬,可如今便算上離開禁地有跡可循的,人數也不過數百萬。”
“你等已然步入仙途,卻好好生思量,是想砥礪前行步步向上還是歸于平淡悠然度日,兩條道路無有高低對錯,看的便是心意。”
“既然已經成就仙家,那人生便用不到太過匆忙,有時慢下來,卻能發現諸多過去忽略的美景。”
如此言語一干新入門人沒有一個入心的,來到禁地加入道門的,所求可不就是一路往上,何人聽得進去。
“堂主,既然那些前輩便半點氣息不留,與他們造墳還有甚意思?”
趙尋安見諸多內里空空如也,便墓碑都只是簡單姓名,忍不住好奇的問,便十數載歲月過去,執法堂堂主面上表情依然記得牢固。
“如何能沒意思,至少與他們個證明,曾在這片天地,存在!”
當時心向鑒字道本文始精髓,趙尋安未曾入心,可今日再見連天墳冢,一絲念頭驟然浮起,但覺心神震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