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聽了趙嬤嬤這么說,不覺抬眸看了眼,心里略動了一動。
“嬤嬤說的倒是,為五皇子婚事,我為難了好幾日,又怕娘家三妹妹吃虧,又不想得罪這邊老太太。偏還冒出個沒臉沒皮的寧二丫頭,攪合得我心里一團麻似得。”
沈氏不大會使心機,手段好壞都在面上。
她心里雖懂,卻不曉得怎么做。
趙嬤嬤附耳道:“明日何昭儀娘娘派女官,來這府給老太太請安。要正式相看寧三小姐。她相得上相不上,就在這一下子了。”
沈氏自然知曉,她正煩惱這件事呢。
宮中相看皇子妃,都是派典儀女官做個過場。
若是相中了這家女兒,當場留下金鑲玉如意做小定。
若相不中時,留下彩緞布匹,當做添妝彩頭,意思是讓女兒另嫁。
何昭儀與寧家議親在先,相看的日子定在明日。
其實沈家也得了信兒,就在同日也派典儀女官,去沈家相看沈三姐兒。
何昭儀將此事安排的極為周密,把寧家瞞得鐵通似得。
如今寧國府里唯有沈氏知道,明日相親寧三小姐必定相不中。
照著沈夫人的意思,何昭儀覺得寧三做不得正妃,只可選做側妃妾室。
但這話昭儀娘娘不好說,必須寧老太君自己提出,才算有體面。
沈夫人讓女兒早和寧老太君說明,省得相看不中,寧家滿門丟臉。
沈氏哪里敢與寧老太君去說?心里掂量著說辭,拖到今日不曾開口。
“嬤嬤的意思,讓寧二丫頭去與老太太說?”
沈氏不懂得方法,趙嬤嬤忙搖了搖頭,如此這般說了幾句。
主仆兩個計較好了,這才走出偏廳來。
寧二小姐已坐立不安,幾次想要告辭走了。
“明日宮里女官相看你三妹妹,管事房來問兩句話,怠慢二妹妹。外頭有些傳言,我一直不敢告訴老太太,心里愁煩的要不得。”
沈氏才說一句,寧二小姐雙手顫抖。
“嫂嫂有何話不好與祖母說?祖母素來疼我,我可幫嫂嫂去提。”
沈氏端起茶盞,望了趙嬤嬤一眼,搖頭嘆了口氣。
“這話不好對你說,你是個未出閣姑娘家。”
她越是這般,寧二小姐越是激動,欠著身子急道:“我如今這么大了,嫂嫂有何話不能與我說的?我只怕不能替嫂嫂分憂呢。”
沈見她這樣急切,自家慢條斯理撂下茶盞。
“傳言何昭儀不喜庶女,怕兒媳生母低賤,將來正位不好看。二妹妹,你別怪嫂嫂輕狂,女兒家攀親不比男人。似二妹妹這般,無生母在世,自小跟著太太養活,與嫡女一般無二,人家挑不出壞處來,婚事自然沒說的。你三妹妹萬般都好,可壞就壞在錢姨娘身上。她從小跟著姨娘,又與嫡母不親近,想要遮掩都難吶!”
每句話都撞在寧二小姐心坎里,她猛地抬起頭來,一雙眼睛晶亮。
趙嬤嬤在旁打著扇兒,笑微微的插話道:
“大奶奶容老奴說句瘋話。二小姐無論性格、樣貌、才學、年紀,都與五皇子正巧般配。還是咱大房女兒,國公爺的親妹子。明日女官相不上三小姐,您把二小姐推上去,人家必定的相得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