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配鹽瓜茄、釀青瓜、蒜苗干、糟蘿卜、芥辣子,能做的都多做些。
肉鋪子里降價賤賣時,新鮮豬頭、豬蹄、下水,她也買了不少。
前些時候和范婆子學過糟腌,老方法用壇子糟腌上,預備往后吃肉牙祭。
除了這些葷素菜肴,她還偷學著秦嬤嬤手法,做了許多精細小菜。
如糟鵝胗掌、木樨銀魚鲊、漬雛雞脯翅兒等。
秦嬤嬤做這些小菜時,梨月在旁邊看著,就把配料都記下來了。
只是學會了沒人讓她做,她就自己買料做了些,先嘗嘗味道有何不同。
梨月現在管著大灶調料,進料都是她去賣,和鋪子伙計都熟了。
別看她在錦鑫堂廚房,只是個學徒小丫鬟,沒人看的上眼兒。
可出了大門還是很受恭維的,誰不巴結寧國府里的人呢?
因著這份狐假虎威,她私下掏錢買東西,人家也肯給躉貨的價。
那次水產鋪伙計來送新鮮大蝦,梨月厚著臉皮湊過去,拿出一百錢。
她可不敢買大蝦,只說要些新鮮蝦頭。
那伙計看她年小會說話,多多拿了一簍子給她,只收了五十錢。
還沒人教過她糟蝦油,只是耳聞別人說過幾句。
梨月有心找秦嬤嬤問問,又怕她嫌煩不告訴。
這蝦頭是放不得的東西,隔夜就要發臭的。
于是她就憑著糟魚的經驗,把這一大簍子蝦頭都做了。
如今打開一小壇,味道真是沖鼻的鮮香。
她用干凈筷子夾了些,舌頭砸么幾下。
那種又鮮又咸又甜的味道,直沖到腦門,眉毛都忍不住的揚起。
怨不得有那些老饕食客,形容起那魚羊鮮味來,總說鮮掉了眉毛。
這糟蝦油別說是煎豆腐,哪怕是直接用來配白粥,都是極好入口的。
秋日蝦頭里有好些蝦膏,糟出來是油汪汪亮橙色的。
不但味道鮮香,顏色都十分可人。
配上雪白金黃的煎豆腐,香味精妙絕倫,從鼻子鉆進去抓心撓肝。
“煎豆腐吶?好香啊!趁熱先給我嘗一塊!”
豆腐還沒煎好,秋盈就提著食盒來了。
她現在是寧大小姐的針線丫鬟,在玉真閣跟著妙童妙云。
她們定了飯食不自己過來,秋盈自告奮勇過來取,順便找梨月偷嘴。
“等會兒,放幾粒鹽巴,再放倆顆蔥花。”
梨月調好味道,這才夾起一塊,呼哧呼哧吹著,塞在秋盈嘴里。
“呼呼呼……燙燙……太好吃了!”
秋盈不只是燙的還是香的,滿臉跑眉毛,原地跳好幾下。
“你給我們多盛兩塊,多給盛兩塊!”
本來每份午飯的煎豆腐應該是給八塊,秋盈死皮賴臉多要了八塊。
“哎喲?什么這么香?小月煎豆腐吶?”
“小月姐,能嘗一口么?什么油啊?”
梨月把豆腐煎好,餛飩和芝麻花卷也出鍋。
訂飯的人或是自己來取,或是派小丫鬟來。
凡是進門的人,無一例外都圍著她問,這鍋煎豆腐為啥這么香。
滿廚房院的人都圍在梨月這邊,七嘴八舌問她煎豆腐的事兒。
竟然沒有一個注意,就在她們對面臺階上,孫小玉也在做豬油煎豆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