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熟悉的聲音,樓大郎回過神兒來,他低下頭,正好看到毛茸茸的胖丫頭。
樓大郎眉頭微蹙,嫌棄的說道:“王家竟這般窮了?居然給家里的小女郎穿這種雜色的裘衣?”
灰撲撲的顏色,真是糟蹋了胖丫頭的好模樣。
胖丫頭多白啊,那小臉,跟周遭的白雪都不差什么。
這么白,合該穿純色的、鮮亮的衣裳。
比如火紅的狐貍毛?
白狐毛,也不錯!
樓大郎一面毒舌的吐槽,一面在心里盤算:我的庫房里,似乎有十幾塊上好的皮子,有紅色,也有白色。
到時候給胖丫頭送來,讓繡娘好生給胖丫頭做件裘衣。
哼,這般雜色的破爛兒,根本就配不上胖丫頭!
話說,以前樓大郎對王姮,更多的是一種好奇——
這胖丫頭,為什么這么胖?這么安靜?這么乖?
嚇都嚇不哭,欺負她,她也不生氣!
樓大郎甚至暗搓搓的想了許多捉弄胖丫頭的惡作劇。
但,自從那一日,胖丫頭說了句“我養你”,樓大郎對王姮就變得不一樣了。
雖然那時的樓大郎根本不屑胖丫頭的承諾,只是,周圍人都是墻頭草,就格外顯得王姮的真心彌足珍貴!
這么呆、這么赤誠的胖丫頭,給她一點兒好,她都記得……太好騙了!
他一定要好好看著她,省的她以后再傻傻的被旁人騙走!
樓大郎就像一只狼崽子,將胖丫頭當成了他的所有物——他可以欺負,胖丫頭,別人不可以!
胖丫頭的一切,也應該是最好的。
旁人給不了,他給!
“阿兄,王家不窮,家里也沒有虧待我!”
王姮見樓大郎一身戾氣,誤以為他為了她而遷怒王家,趕忙說了句公道話:“阿父忙著政務,阿母一直病著,且我這里還有鄭媼呢,她事事周到,我并沒有吃苦!”
王姮解釋完,胖胖的小臉上帶著淡然:“而且,這裘衣雖然是雜色,卻十分暖和!”
在王姮看來,冬日的衣服,能夠保暖就足夠了。
至于好看……呃,好可怕的詞兒啊。
她才不要好看,她就要胖胖的、灰撲撲的,被人遺忘在莊子上。
樓大郎還是冷著一張臉,對于王姮的解釋,不置可否。
王姮見狀,趕忙轉移話題:“阿兄,昨天下雪了!是初雪哦!”
“阿棉說過,天降初雪,可以許愿哦!”
“我昨天就對著漫天飛舞的雪花許愿了……不過,許的愿不能說出來,阿棉說過,說出來,就不靈了!”
王姮像只肥肥的小鳥,圍著高坐馬上的樓大郎嘰嘰喳喳。
樓大郎眼底閃過一抹無奈,這胖丫頭,還真是喜歡那賤民。
三句話,兩句話都離不開她。
王棉?
一個在樓大郎看來十分可笑的人,出身卑賤,卻心比天高。
蠅營狗茍,拼命的往上爬。
也就是胖丫頭好騙,又愛吃,才被這個賤丫頭——
樓大郎日常鄙視著王棉。
王姮卻還在嘰喳,“對了,阿兄,終于臘月嘍,養豬場的豬,也終于能夠宰殺了!”
“阿棉說,今天做殺豬菜!她已經去了養殖場,我也要去!”
“阿兄,我們一起啊!”
王姮熱情的邀請著,“一起去養豬場,我們親自選一頭最肥的豬……等阿棉做好了殺豬菜,我們一起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