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呢?
好端端的,哪個無聊的人,背地里罵她?
王姮并不認為自己是個招人恨的人。
她又不是樓彧,呃,好吧,是過去的樓彧。
現在的樓彧,“脫胎換骨”、“重新做人”了呢。
短短幾個月的時間,已經沒有了曾經的頑劣與蠻橫,雖然還是陰郁的,卻多了幾分斯文,也學會了些許規矩。
別的不說,單單是樓謹特意從各地請來的大儒、名師,就沒有被樓彧捉弄,反而還得到了該有的尊敬。
樓彧乖乖的上課,認真的讀書,刻苦的學習。
那一身桀驁不馴的尖刺,似乎都被收了起來。
雖然沒有徹底的改邪歸正,但至少有了愿意變好的跡象。
獨孤氏非常欣慰,自己本就虧欠了兒子,又因為再度懷孕,不得不提前“拋棄”他,讓她的內心備受煎熬。
樓彧接受了新名字,開始刻苦讀書,是不是表明,他愿意接受新的人生?
獨孤氏的肚子已經非常大了,明明才八個月,卻像是要臨盆。
沒辦法,雙胎就是這樣。
早在正旦那日,獨孤氏在正堂被嚇暈,府醫診脈的時候就發現,左右手都有強勁的滑脈。
這是腹中雙胎的跡象。
聽了府醫的話,獨孤氏又是驚喜、又是惶恐。
她雖然生產過,可已經是七八年前。
且那個時候她只顧著擔心即將過門的主母,注意力被轉移,腹中胎兒也聽話,她并沒有受太多的苦。
生產的時候,更是無比順利。
而這一次,自己成了主母,頑劣的兒子也在變好。
包括崔太夫人在內,樓家上下對她都十分敬重,管家的時候,沒有遇到任何的麻煩與挑釁。
……事事都順遂,沒有外力分走獨孤氏的注意,她就分外關注自己的肚子。
腹中是難得的雙胎,樓謹又不在身邊,獨孤氏愈發的憂慮、焦躁。
隨著月份的增加,肚子更是大得可怕,走路的時候,顫顫巍巍,不說獨孤氏自己,就是其他女眷見了,都是一臉的敬畏。
“將軍呢?前兩日收到信,說是會在我生產前趕回來!”
“可是,我怕、我怕我撐不到預產期了!”
獨孤氏捧著碩大的肚子,肚皮很薄,肚皮上血管根根分明,還有偶爾鼓起來的小手小腳,仿佛能夠輕易就把肚皮捅破。
感受到腹中兩個孩子的活躍,獨孤氏愈發害怕。
她撐不住了!
她真的撐不到夫君回來。
她,害怕!
怕自己挺不過去,怕自己會留下孩子自己走了。
懷孕這幾個月,孕吐、腰身變粗、尿頻尿急等等孕期癥狀,固然將她折磨的欲生欲死。
可每次感受到胎動,每次撫上肚皮與小手小腳互動,她就會感受到無盡的幸福與感動。
這是她的孩子,與她身體相連,血脈相通。
這一次,她不用逃走,她可以留下來,日日夜夜陪著他們。
給他們喂奶,給他們洗屁屁,給他們……她會把在大郎身上留下的遺憾,在這兩個孩子身上補回來!
她,一定做個好阿母,好好撫育、教養兒女,讓他們成為最好、最優秀的小郎君、小女郎。
“女君,應該快了。大將軍已經回到了沂州,聽說雖然還要繼續打仗,但沂州這邊,也需要有人鎮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