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過復雜的環境長大,九歲的鄭十六有著遠超同齡人的早慧。
她幫著鄭十三抬起洗菜的木盆,來到院子里,將臟水潑掉。
她一邊幫忙,一邊低聲詢問。
“……值得!”
雖然無法掌握自己的命運,但她還是希望,能夠讓自己擁有更多的選擇。
就算被送人、被賣掉,她也希望能夠選個好些的主人。
……
“鄭家人走了?”
幾乎是樓太夫人一行人走的當天晚上,鄭儀就收到了消息。
鄭儀不禁有些失望——
原以為,鄭二郎等幾個鄭家小郎君,多少能有些血性。
她都給指出了一條明路:
跟著樓彧,一起去追隨楊睿。
若是沒有危險,有楊睿這般學識淵博、文武雙全的人言傳身教,也能受益良多。
若是有危險,鄭二郎等不管是護著樓彧,還是給楊睿擋劍,都能立功。
到時候,自然少不了榮華富貴。
“哼,滿腹野心卻不夠果決。”
攀附貴人,可不只是靠耍嘴皮子。
身份不夠,能力不行,若還有一顆忠心,豁得出去,也能成事兒。
可惜,鄭家這一代,真是要啥啥沒有,還滿腦子的振興門楣。
如何振興?
靠阿諛奉承?
還是靠女人的衣帶?
鄭儀對鄭家,倒也沒有那么的怨恨。
仇、報了,氣、出了,她與嫡支的恩怨兩清。
事實上,但凡鄭家的兒郎們能夠有些骨氣與血性,鄭儀都愿意幫扶一二。
她給鄭二郎的幾個建議,也是真心的。
只可惜,一堆爛泥,強扶也沒用。
“算了,隨他們吧。只要不給九娘和我添堵,我也懶得管!”
看了眼花觚里有些干枯的花枝,鄭儀懶得收拾,索性都拿出來,丟了出去。
……
樓太夫人走了,留下了鄭遲、鄭十三和鄭十六。
三個小女郎,年齡相仿,都要入學德音堂。
樓彧給東山書院的山長打了招呼,直接要了三個入學名額。
不過,書院這邊,還是象征性的出了些考題。
考題不難,基本上就是太公家教、詩經等經典的背誦、默寫。
鄭遲還好些,從小啟蒙,已經開始讀四書,這種基礎性的考試,她輕松就拿了上上的好成績。
鄭十三、鄭十六沒有正經讀過書,只是跟著鄭遲聽了幾耳朵,磕磕巴巴的考了個中下,勉強合格。
樓彧:……趕緊的吧,都去上學,別再勞煩耶耶!
休了一天假,又抽出一天,安頓好鄭家的三個小女郎,樓彧這才急匆匆的趕回楊睿在河邊的行營。
真真麻煩,害得他都沒能好好跟胖丫頭說話。
樓彧再次在小本本上,默默的記了鄭家一筆賬。
“阿兄,你放心,我會給你寫信噠!”
還是胖丫頭,見樓彧眼底迸射出冷意,趕忙軟糯糯的安撫。
“好!每日一封!就用我給你馴養的鷂子。”
樓彧滿意的揉了揉王姮的發髻,愉快的做了約定。
鷂子,是樓彧去年打獵的時候,抓到了一對幼鳥。
他親自馴養,將兩只本該能夠幫助捕獵的猛禽,馴化成了“信鴿”。
樓彧留了一只,分給王姮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