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史府就在北側,而河東在沂河之東。
王姮有些猶豫,按理,她應該去沂州城內,去刺史府報官。
但……王姮不確定,河上的水匪,是否跟刺史府有關系。
敢這么明目張膽,若說沒有官匪勾結,就是在侮辱王姮的智商。
她只是不夠聰明,并不蠢!
自己若是去了刺史府,會不會自投羅網?
王姮可不想逃出狼窩,又入虎穴。
回河東?
確實夠安全,但……王姮的眸光閃爍,她想到了鄭儀,忽然又覺得河東也不是那么的安全。
依著鄭儀的聰明,她不可能看不出阿父有問題。
可鄭儀并沒有攔阻王姮,還是放任她聽從王廩的“暗示”,乖乖來沂河赴宴。
要知道,鄭儀極有手段,只要她想,就算王姮答應了王廩,鄭儀也有辦法讓王姮去不成游河宴。
鄭儀卻什么都沒做。
王姮不想把人想的太壞,可她只有自己,又不得不多多考慮。
她默默在鄭儀的名字后面,畫了個點兒,且先觀察吧。
河東,也暫且不要貿然回去。
“……還是去找樓彧吧!”
王姮必須承認,這世間,她最相信的人,也只有他了!
“我記得他說過,世子大兄的行營在河道東段!”
“河道東段距離沂州城還有七八里的路程……”
王姮有了主意,便開始確定自己的位置,并尋找河道行營的方向。
“找到了!”
王姮瞅準一個方向,眼睛里閃爍著亮光。
正要抬腳,王姮忽的又想到了什么,她彎下腰,抓住裙擺,咬牙用力撕扯。
刺啦!
輕薄的絲帛被撕開,王姮將布塊,又撕成布條。
然后,她在路邊,尋找草根或是石塊,按照樓彧教她的辦法,系成獨特的結扣。
王姮每走幾十步,就會在路邊用布條系一個結。
“阿嚏!阿嚏!”
雖然極力忍耐,但渾身濕漉漉,加上河邊的涼風,還是讓王姮噴嚏不斷。
王姮開始流鼻涕,頭也有些暈。
“不好!我、我的頭好熱!”
王姮抬起胖乎乎的小手,貼在額頭,感受到了讓人心驚的熾熱。
她、發熱了!
“要快!阿棉說過,不能發熱!發熱會死人的!”
王姮加快步伐,朝著河道行營的方向而去!
……
“殺!殺啊!”
一千六百人馬,快速殺到了沂河。
找來漁船,兩三百人,先沖到河面。
畫舫已經人去船空,只留下一些傷者,或是躲在角落里的奴婢、仆從。
還有一些身份并不算貴重的孩子,比如王棉,或是小貴人的陪讀。
“王棉!阿玖呢!”
樓彧提著專門為他定制的橫刀,在混亂的畫舫中,找到了面無血色的王棉。
王棉的傷口,已經經過了簡單的處理。
她看到樓彧的那一剎,仿佛見到了救星:“小郎君!快!快去救九娘!她掉進河里了!”
“阿胡叔追過去了,但是沒有找到,還被水匪砍傷了。”
“還有鄭十三,她著急救人,卻忘了自己水性不好,被淹了個半死,剛剛被人救上來……”
王棉帶著哭腔,急切的說著。
她想說的話很多很多,樓彧卻沒有耐心聽。
在聽到“掉進河里”幾個字后,樓彧就快跑幾步,沖到船舷,一個縱身,跳進了河里。
撲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