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快,想到某件事,阿蠻又露出了羞愧、忐忑:“就是、就是奴吃得多了些——”
一個人能夠吃掉半鍋飯,抵得上所有兄弟姐妹等小輩的口糧,還、沒有吃飽。
力氣大,飯量更大,真是讓家里的又愛又恨。
說到這里,阿蠻怕眼前這位尊貴的女郎君也會像家里人一樣的嫌棄她,趕忙補救:“那個,女郎君,我、我就是沒吃飽,剛才才只能抬起桌子,我、奴若是吃飽了,應該可以把它舉起來!”
阿蠻努力的想要證明自己:女郎君,別嫌我吃得多,我、我力氣很大,我很能干活!
王姮:……能吃是福!
這可是王姮用來堵所有人嘴巴的“至理名言”。
況且,王姮家大業大,還真不怕有個能吃的。
在她想來,一個黑黑瘦瘦的小丫頭,就算放開肚子,又能吃多少?
王姮上下打量了阿蠻一番,目光重點在她平坦的肚子盤桓,“阿蠻,你現在是不是正餓著?”
“……嗯!”
阿蠻略猶豫,卻還是說了實話。
其實,她被管事接到樓氏塢堡后,吃得就已經比在家里多多了,每餐飯里有蛋、肉等葷腥。
廚房的管事娘子,不會像阿婆、阿娘一樣,總是苦著臉的念叨:少吃些!少吃些!你把飯都吃了,你阿翁、阿耶吃什么?
管事娘子一副任阿蠻吃的模樣,可阿蠻心里怕啊,怕自己吃得太多,讓貴人心疼了,再把她送回家。
她家里,真的養不起她了!
所以,即便在廚房,一桶一桶的米飯,一盆一盆的蒸餅,阿蠻也克制著自己。
比如今早,她就只吃了三碗飯,四個蒸餅,以及幾碟子的菜,堪堪有個六成飽吧。
王姮瞪大眼睛,這黑瘦丫頭,吃得比她還多,可看著比她瘦了一大圈呢。
“那個,白芍,你去廚房,讓庖廚多多的準備吃食。”
王姮決定了,她要看看,阿蠻若是放開肚子吃,到底能吃多少。
而她吃飽之后,又能有多少力氣。
“……是!”
白芍答應一聲,便快步去了廚房。
咳咳,她也好奇呀。
看著跟自己差不多的黑瘦丫頭,一頓飯吃的東西,都能抵得上她一天的。
關鍵是,還沒有吃飽!
嘖,這、應該是個飯桶吧,難怪家里養不起。
白芍暗自腹誹著,腳下如同生了風,轉眼就不見了。
白芍去傳飯了,王姮、樓彧兩個小主子,卻不會干等著。
樓彧便把另一個“女護衛”叫了來:“阿玖,她叫趙錦娘,原是沂河邊的漁家女,父親亡故,母親病重,便賣身為奴。”
“她水性極好,跑得還快。跟在你身邊,平時可以跑跑腿兒,若是遇到危險,可以第一時間跑出來送信!”
王姮:……水性好?跑得快?
她眸光閃爍,阿兄這是還沒有忘了五月的“沂河之變”。
呃,好吧,王姮也沒忘。
畢竟自己長到九歲,第一次落難,第一次生病,也第一次發“病”瘋。
沒人知道,那夜王姮艱難的爬上船舷,撲通一聲落進水里的時候,她是何等的害怕。
在水里掙扎的時候,她不止一次的告訴自己:只要度過了這一劫,日后我一定要減重,一定要好好好鍛煉。
就算不能成為英武的女戰士,也當有一定的自保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