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是犯了個低級的、常識性的錯誤——
如果真是崔載、謝宴之,不會只有一輛馬車,應該還有隨行仆從和行李等。
更不用說,馬車旁,還有一個只知道傻笑的少年郎。
根本不是什么來客,只是鄭十三以及鄭十三的愛慕者罷了。
意識到自己犯了蠢,樓彧略羞憤。
他不愿去深究自己為何會犯蠢,正巧看到王姮偷偷摸摸、鬼鬼祟祟的小模樣,索性就敲了她一個暴栗。
樓彧更不承認,自己這一下,有“遷怒”的成分。
他控制了力道,怎么能算是“怒”?
然而,樓彧發現,胖丫頭太嬌貴,即便自己沒有用力氣,也依然會弄疼她。
樓彧張張嘴,想要說句抱歉。
但,想到自己的公鴨嗓,樓彧又忍住了。
他再次伸出手,用指腹輕輕的撫摸王姮的額頭。
溫柔中,帶著明顯的歉意。
王姮收到了,便抿了抿小嘴兒,說道:“好吧,阿兄,我原諒你了!”
樓彧微微勾起唇角,胖丫頭不生氣就好。
一場誤會就此消弭。
王姮忽的想到,院門外還有好戲呢。
她趕忙拉住樓彧的手,一個用力,將他拽著彎下腰來。
王姮這套動作,太熟練,太自然,儼然已經做過了百遍千遍。
她還不忘伸出一根手指,抵在樓彧的唇邊,“噓!阿兄!別出聲!”
若是驚擾到外面的一對小兒女,可就看不成好戲了!
樓彧:……有什么可看的?
不就是一顆豆芽菜,以及一個傻乎乎的呆子?
樓彧暗自吐槽,臉上卻還是一派溫和、淡然。
他沒有訓斥、阻止,而是配合的彎下腰,將頭探在王姮的頭頂。
他似是順從王姮的動作,這才彎腰、低頭。
而遠遠看著,卻仿佛是他整個人將王姮抱在了懷里。
原本趴在下面,為王姮當肉墊的阿蠻,早在樓彧現身的那一刻,就悄悄的爬著退到了一旁。
白芨等丫鬟,也都習慣性的退后幾步。
唯有趙錦娘,立在一旁,望著那姿勢親昵的少男少女,眼底閃過一抹暗芒。
“阿兄,你看,楊小郎君扶著十三娘下了馬車,他的耳朵都紅了。”
“咦!十三娘的臉頰也紅了!”
哇!哇!!
王姮心里,早已哇聲一片。
可惜,今日跟在她身邊的是樓彧,本就沉默寡言。
迎來變聲期后,更是直接變作“啞巴”。
慢說這種無聊的熱鬧了,就是正經事兒,樓彧都是能不開口就不開口。
他根本不會像王棉那般,與王姮非常合拍的吃瓜、評論。
王姮:……
自己這般興奮,身后的阿兄卻一聲不吭,嘖,看戲看得都沒有那么暢快了呢!
“……十、十三娘,這、這是我命人從京城送來的,是、是東市最好的胭脂鋪子‘花顏’特有的胭脂,還有這個簪子……”
楊十四郎扶著鄭十三下了馬車,便從身邊侍從手里接過一個匣子。
他羞赧的捧起匣子,怕鄭十三拒絕,索性直接塞到了她的手上。
鄭十三:……別說!她還真會拒絕!
倒不是嫌棄東西不好,花顏的東西,自是最好的!
因為她也是花顏的股東之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