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物品的價值不重要,重要的是這是樓彧的“心意”。
樓彧親自過目,并一一檢查,然后命人封箱。
次日清晨,樓彧早早就起來了。
先習慣性的去校場,揮刀、射箭……足足練了一個時辰,這才回到凈房洗漱。
重新換了外出的衣裳,樓彧便命人帶上那些木箱,以及幾十號的護衛,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去了沂州府城。
還不等樓彧的大部隊抵達刺史府,樓彧樓小郎君前來給陸刺史賠罪的消息,就已經傳到了陸懷瑾的耳朵里。
陸懷瑾眸光一閃,唇邊勾勒起一抹笑:“好個樓彧,果然聰明!”
至少比樓讓聰明,直接踩著這個蠢貨,給自己刷了一波好名聲——
做叔父的不懂規矩、不知進退,自以為耿直,實則得罪了上官。
累得比他年幼的侄子,不得不自掏腰包,舍出大把的財貨為他收拾爛攤子。
經此一事,沂州乃至京城的人都會知道,樓讓不堪大用,而樓彧雖年幼、輩分小,卻行事周到,回護家人……一片赤子之心啊。
很快,陸懷瑾就意識到,自己還是誤會了,低估了樓彧一個少年。
這位樓小郎君此次來刺史府,不只是要利用樓讓給自己刷名聲,他還要幫樓讓“求情”!
“……樓郎君,你是說,你愿意出借樓氏塢堡的耕牛、新農具給周遭的農戶,以便讓他們盡快完成收割,繼而滿足河道的用工?”
樓讓需要民夫,樓彧這個跟他有仇的侄子,非但沒有落井下石,反而真的幫他盡快、盡多的弄來人手?
這,莫非又有什么陰謀?
陸懷瑾神色不動,掩在袖子里的手指,卻微微捻動著。
他的直覺告訴他,樓彧絕不是真的要幫樓讓,而是挖了一個大大的坑。
可他又想不到樓彧到底做了怎樣的“局”。
人家缺人,他不惜出借值錢的耕牛、農具等,也要幫忙“抽調”人手。
河道上,人員充足了,就能開工,興許還能超額完成任務。
而這,都將是樓讓的功勞。
難道,是他誤會了,樓彧是真的“以德報怨”,也是真的把樓讓當成了至親,想要幫他建功立業?
陸懷瑾目光如炬,定定地看著樓彧。
十四歲的少年,身量已經有了成年男子的高度,身板兒略顯單薄,但整個人的氣質,宛若一株青松。
哦不,更確切的比喻,應該是雪山之巔的青松。
雖然都是樹,但樓彧就是給人一種高山仰止、清冷出塵的感覺。
他,不似凡人啊。
跟渾身陰郁的樓讓相比,樓彧才更符合他名門樓氏的高貴身份。
氣質華貴也就罷了,居然還少年老成。
陸懷瑾一個年近四十的官場老狐貍,居然看不透樓彧。
他的眼眸中,有干凈,有溫和,就是沒有陰謀算計。
就連一絲異色,陸懷瑾都捕捉不到。
要么是真的純粹,要么就是極有城府。
如果是后者……樓彧這演技,已經出神入化,渾然天成。
后生可畏!
而一手調教出樓彧的楊睿,更是深不可測。
當然,這只是一種可能,是與不是,還需要試探。
陸懷瑾微微一笑,輕聲道:“好!樓郎君對親長果然赤誠。”
“樓郎君純孝,陸某亦有成人之美。”
樓彧幫樓讓賠禮也好,為樓讓求得更多的民夫也罷,陸懷瑾都會滿足。
他要看看,這樓彧到底是少年英才(老狐貍),還是至真至純(濫好人)。
……
樓讓需要的民夫,在不到三日的功夫,就全部被送到了河邊。
樓讓:……哼,樓彧,你以為你現在示好,我就會放過你?
樓彧:……叔父,你高興就好!
只希望,等大禍臨頭的那一天,你還能這般“樂觀”。
……
長安。
風餐露宿了近二十天,王廩一行人終于抵達。
一口又圓又黑的鍋,早已懸在了王廩的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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