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彧微微勾起唇角,看向王姮的目光,帶著寵溺。
仿佛在說,你這胖丫頭,哪里是“轉移資產”,分明就是給王廩添堵呢。
王廩最在意的是什么?
當然是瑯琊王氏的身份。
這幾年王廩最糟心的是什么?
他與南境王氏的“正統”之爭!
而王廩唯一能夠“證明”自己的就是王家的祖宅、家廟等,都在他的名下。
王衍及其家族,回歸北境,卻什么都沒有。
如今,王廩即將掉進坑里,王家的產業也將保不住,王姮便趁機轉給了王衍。
好聽些叫物歸原主,難聽些就是惡心王廩。
王姮:……怎么?不可以嗎?
王廩是她父親,礙于父女倫常,即便王廩利用她、傷害她,她也不能違逆,否則就是不孝。
不能公然反抗,那就只能搞些小手段了。
呃,不對,才不是小手段。
現在王廩還好好的在京城做官,臨走前,王廩更是處理了他在沂州的重要產業。
留下的那些,想來應該是不重要的。
既然王廩不看重,王姮把這些產業拿去了結舊怨,也不算什么吧。
興許啊,人家王衍高興了,還能把王廩心心念念的族譜拿出來,好讓王廩補全自家的族譜呢。
如此一來,王姮也算是為王廩、為王家立了一功!
這,也算陽謀吧。
估計就是王廩知道了,也會捏著鼻子認下來。
畢竟族譜比祖產重要多了。
祖產丟了,可以再買。
而族譜,若是失去這次“修補”的機會,可就再也沒有了!
王廩就算明知道是王姮故意搞事情,也只能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他甚至還要“夸贊”女兒聰明,顧念家族,懂得取舍。
樓彧眸光幽深,他知道,除了惡心(報復)王廩,王姮這么做,還有另一層的意思。
那就是打消某個人近乎荒誕的妄念。
王衍不肯與王廩“和解”,不肯承認沂州王氏與瑯琊王氏有關系,從今年起更是暗中查找證據,以便能夠證明王廩非但不是王家旁支,興許只是奴仆鳩占鵲巢。
他努力想要證明,王姮并不姓王。
因為,當下的規矩,不只是“士庶不婚”,還有“同姓不婚”。
王衍若是想要滿足某個妄念,就必須證明王姮并不姓王。
只不過,王衍感情內斂,他的諸多想法與情感,都完美地掩藏起來。
他從未表露出來。
他對王姮,也一直都是淡淡的,仿佛只是個有些糾葛的同門師兄。
但,王姮直覺敏銳,總能察覺到普通人所感受不到的情緒波動。
樓彧呢,他自己就是頭善于偽裝的狼崽子,自然能夠探查到“同類”的氣息。
嘖,這王衍,看著超凡脫俗、高冷自持,內里也是個陰暗、瘋狂的人呢。
其實,就算是同姓,甚至是同族,過了二三百年,王姮與王衍也沒有什么血緣關系。
偏偏禮法就是如此。
王衍只能“另辟蹊徑”。
王姮卻不“領情”:開什么玩笑,若是任由王衍胡鬧,她好好的世家女,就會變成刁奴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