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有什么辦法呢,樓彧還要選聘新婦,而新婦的人選,必定出自這些人家。
為了兒子,獨孤氏“勉為其難”的原諒了眾人的捧高踩低、左右搖擺。
獨孤氏的手里,已經攢了厚厚的一打名錄,全都是她精心挑選的各家女郎君。
只等兒子回京,她就好好的與他商量、選擇。
樓謹盤膝坐在矮榻上,眼見妻子這般歡喜,暗暗嘆了一口氣:
皎皎還是這么的單純,她當樓彧是需要父母想看婚事的兒子,殊不知,樓彧是個狠絕冷厲的狼崽子!
哦不,樓彧已經不是幼崽了,他是已經長成的狼王。
已成王者,又豈會受制于人,哪怕那人是他的父、母!
“彧拜見堂伯父、堂伯母!”
樓彧進入正堂,叉手行禮,聲音不再是難聽的公鴨嗓,而是純凈、溫潤的玉石之音。
他的儀態更是完美的謙謙君子,恭敬、有禮,挑不出半點錯處。
樓謹眼底閃過一抹幽暗,樓彧的表現太完美了,反倒透著“假”——
親生父母面前,還這般規矩端方、禮數周到,只能說明一件事:這豎子,對他們根本沒有半點親近。
樓謹知道,他們夫妻與兒子的情分,早在當年過繼的時候,就已經斬斷。
他所能牽絆樓彧的,只有家族、利益以及道德上的束縛。
樓謹從未想過,要跟樓彧這樣的野狼去談感情。
可惜,樓謹明白的事實,獨孤氏并不明白。
或許,她心底是清楚的,可她不愿面對這樣的現實。
她依然有著“母慈子孝”的幻想。
“阿彧,你回來啦!這些日子,你可安好?”
獨孤氏忽略了那一聲“堂伯母”,她快走幾步,來到樓彧近前,上上下下的打量著如雪山青松的少年郎。
那夜,樓彧忽然出現,獨孤氏又驚又慌,完全沒有顧得上仔細打量。
且,晚上到底光線不足,想看也看不清楚。
此刻,青天白日,正堂又是一片陽光。
樓彧站在光亮之中,整個人似乎都在發光。
獨孤氏也就分外看得分明:
少年郎君,身高已經接近正值壯年的樓謹,六尺有余。
他不只是身高遺傳了樓謹,容貌亦是北境貴族的深目高鼻。
不過,樓彧的皮膚,像極了獨孤氏,白皙清冷,如羊脂,勝霜雪。
在樓彧的臉上,隱約能夠看到獨孤氏的影子,又能找到樓謹的風姿。
他完美融合了父母雙方的優點,俊美非凡,宛若謫仙。
作為親娘,獨孤氏是越看越滿意,越看越驕傲——
這般優秀的兒郎,是從她腸子里爬出來的。
“多謝堂伯母掛念,彧一切安好!”
樓彧仿佛沒有看到獨孤氏眼底的歡喜與激動,他溫和、守禮的回答著。
獨孤氏卻愈發高興:比起半年前的陰郁、冷漠,現在的阿彧“親切”許多呢。
他,原諒她了?
她欠他的,他也不計較了?
“安好就好!安好就好!”
獨孤氏柔美的面容上,堆滿了慈愛的笑。
她感受到了樓彧的溫和、親近,以為母子已經“和解”,放心的同時,也禁不住生出了貪戀。
她想要更多!
她想要跟樓彧重拾母子親情。
“阿彧——”